十歲入京,我被當成流民驅趕,吊著一口氣暈在路邊。
裴行舟和人打賭,把我救下:
“以後跟著爺,讓人看看爺能把你養得多好,命都給爺的那種。”
裴行舟真的把我養的很好。
我的衣服首飾是最時新的,我指腹的老繭也幾近不見,出入與侯門嬌養的小姐也不多承讓。
所有人都說裴行舟這是在養媳婦兒,早就要了我,可我知道,裴行舟對我十分愛重,從不越界。
直到那天,他和人吵架醉酒回來,在桌案上把我按倒。
一夜春宵雲雨,他輕佻地抱我入懷,語氣繾綣。
“爺果然把你養得不錯。”
“你去勾引君枕弦吧,如此滋味,那個紈絝一定上套,免得謝聽婉得嫁給那種人。”
......
昨天他醉酒,動作粗鄙,毫無憐惜,我還以為他是情難自禁。
見我不出聲。
裴行舟冷冷起身,不複往日溫和:“替少爺我穿衣。”
我聽話爬過去,腿根酸軟,渾身疼痛。
他摸著我的臉,寸寸相接,語氣倨傲又隱含提醒:
“婉婉的繼母不好相與,故意找了樁看著高嫁的婚約,我不能看她毀了一生。”
“而且,當年要不是她說我不會養人,我也不會撿了你。”
謝聽婉是鎮南王嫡女,十年前她繼母帶了個比她小一歲的妹妹進府。
全上京都在看她笑話。
裴行舟沒少為她跟別人打架,說可以養她。
謝聽婉推開他的手:“滾開!你這樣的二世祖能養活誰啊!我現在就去南邊投奔外祖母!”
裴行舟又氣又惱,當即把昏迷的我撿回府,還讓人給謝聽婉傳話:
“看不起誰呢!爺就養個人給你看看!”
謝聽婉第二天就走了,壓根沒理他。
裴行舟還是把我養起來了,說是當祖宗供著也不為過,時下流行的衣物、首飾不斷,吃的用的都是頂頂金貴的。
走到哪裏他都帶上我,說要讓人看到他把我養的比花還嬌貴。
前一年,他有個酒肉朋友提出想要了我做妾,還對手都手動腳。
向來好說話的裴行舟抬腿一腳,把人全家都逼出上京:
“爺養在心尖上的人給你做妾?你多大的臉!”
他被打的皮開肉綻,罰跪祖祠七天。
我給他上藥的時候直掉眼淚,他卻說想吃我做的糖糕:“爺是喝酒上頭,跟你又沒關係,以後爺不喝了。”
我破涕為笑。
從此人人都說,我是裴家少爺的心尖寵。
至於人後他們怎麼說,我不在意。我總想著,裴行舟愛我、敬我就夠了。
但謝聽婉回來要成婚的消息傳來,裴行舟就喝的大醉,現在又提醒我,我享受十年富貴,要感恩。
他的話,一棒子把我敲醒了。
十年一夢,養出了我不切實際的心思,也該明白自己的身份。
我點點頭:“我會努力的。”
他看我應下,隱隱又有了兩分內疚。
想起昨晚還是第一次,語氣軟下來,拉過我坐下:“昨晚我粗放了點,沒弄疼你吧,你......”
話沒說完,門外小廝說謝聽婉在前廳。
裴行舟臉色慌亂,快步離去,又回頭叮囑我:“你就不用出去了,把書房收拾一下,不要留下痕跡。”
是怕被謝聽婉發現吧?
我強忍身體酸痛,把書房收拾幹淨。
剛想回去休息,就聽丫鬟來叫我:“謝小姐說想喝你泡的茶。”
我沉默點頭,沒有拒絕的權利。
我端著泡好的茶走到前廳。
謝聽婉正坐著談笑,臉上笑意吟吟,是高門貴女慣有的儀態。
“這就是你養的嬌花?還真是看不出半點乞丐的樣子。”她上下打量我,言語裏滿是驚奇。
裴行舟拿走我手裏的茶:“你快嘗嘗,稚雀的手藝了得。”
兩人並肩而坐。
謝聽婉看了我一眼,讓我感覺自己像是給正室敬茶的小妾,她宛如明月,對我毫不在意。
明明他們兩個沒有婚約。
喝了兩口茶,謝聽婉突然開口:“裴行舟,你養的這個丫頭看上去是挺會勾引人的,她真的同意了?”
我猛地抬起頭。
目光一錯不錯的盯著裴行舟。
他竟然,把這主意也說給謝聽婉了?有那麼一瞬間,今天才穿起來的衣服好似變得輕飄飄。
裴行舟移開視線:“婉婉就是太憂心婚約的事情,她繼母逼得緊,你多上點心。”
謝聽婉卻不依不饒:“那你說,你打算怎麼毀了這樁婚約?真有心,總有個計劃吧?”
裴行舟狐疑地看著我,還真怕我是假意敷衍。
我心一橫:“直接下藥吧,被當眾捉奸,婚約自然就不作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