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鏡前,我看著鏡中那個瘦弱的小女孩。
這是我五歲的記憶。
畫麵定格在昏暗的午後,爺爺最愛的鼻煙壺碎了一地。
弟弟林光輝躲在媽媽張玉依身後,眼神狡詐。
我的好媽媽,看都沒看弟弟一眼。
轉身扯過我,手裏的雞毛撣子狠狠抽在我的小腿上。
“喪門星!克星!家裏的好東西到你手裏都得壞!”
雞毛撣子帶著破風聲落下,我疼得直抽抽,卻不敢哭出聲,因為哭聲會被打得更狠。
我爸林建慶靠在沙發上抽煙,吐出一口煙圈後。
“小女孩不聽話,多打兩下就長記性了。”
鏡外的張玉依指著鏡子:
“這不是很正常嗎?哪個孩子不是這麼打大的?我這是為她好!”
話音未落,她就慘叫。
三生鏡的法則,從不失靈。
我當年受的每一鞭,都化作刺魂的劇痛,在張玉依身上應驗。
她瞬間蜷縮在地,魂體扭曲,發出淒厲的嚎叫,仿佛有無形的鞭子正狠狠抽在身上。
在張玉依和林建慶地慘叫聲中,鏡中畫麵飛速旋轉,一直跳到我十八歲。
我捏著大學錄取通知書,這是我逃離這個家庭唯一的希望。
飯桌上,張玉依笑著奪過通知書,撕得粉碎。
“女孩子讀那麼多書有什麼用?你弟弟要讀三本,你趕緊出去打工,供他才是正事!”
我爸在一旁幫腔:
“對,家裏就指望你弟弟了,你得出力幫他。”
鏡中我眼淚無聲滑落,鏡外的他們,魂魄如被淩遲,痛得翻滾,嘴裏還在辯解:
“我......我們也是為了家......為了你弟弟......”
畫麵再轉。
我拚死加班,吃了四年泡麵攢下的首付,被她取走。
電話裏,她理直氣壯:
“給你弟弟換了遊戲機、名牌鞋子和衣服,添了電腦、手機,男孩子在外麵,不能寒酸。”
“你一個女孩子要什麼房子?嫁了人不就有了?”
下一幕,我熬了三個通宵做的方案得到賞識,晉升在望。
她卻衝進公司撒潑打滾,指著我的鼻子當著所有同事麵哭嚎:
“我養了個白眼狼啊!自己要升職,都不肯給家裏一分錢!”
最終我丟了工作。
每一幕回憶,都化作他們魂魄上無休止的酷刑。
最狠的一幕,終於來了。
弟弟林光輝賭博,欠了三十萬。
為了還賬和兒子的彩禮,他們要把我的器官在黑市出售。
畫麵中,我跪在地上。
抱住林建慶的大腿哭求:
“爸,求求你,我想活著!我願意給弟弟還債,我會好好掙錢給弟弟娶媳婦......”
林建慶一腳踢在我頭上。
“你個賠錢貨!養你這麼大,總算是有點用了,你還想拖延你弟結婚。”
張玉依和林光輝一起,死死按住我。
“認命吧,這就是你的命!”
“能用你的命給輝輝換一個光明未來,是你這輩子最大的價值!”
鏡外的地府中,哀嚎聲達到頂峰。
所有的屈辱,通過三生鏡,複刻在了他們三個人的魂魄上。
這次,弟弟林光輝尤其淒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