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他們第一次勸我回去了。
我頹然坐在一邊,抬頭對上父母充滿希翼的眼神。
他們是京城最大律所的創始人,我就是受他們影響才走上了律師這條道路。
本來他們打算等我長大後讓我在家中律所曆練,隻因我讀研究生時認識了宋雨桐才跟著她來到A市。
她是農村出身,但平時最討厭別人提及自己優渥的家庭。
因此五年以來,我從來沒告訴過她我真正的出身,在她眼裏我也是農村出身的人
五年的光陰,我也從小律師成長為小有名氣的律師,我和她連續三年拿律所獎金,大家都笑稱我們為最佳夫妻檔。
我們的生活越來越好,想來應該不會介意,但我一直沒有機會和她說。
想著想著,我歎息一聲。
終究以後也不用說出口了。
“好,我答應你們。”
父母眼神一亮,緊緊握住我的手。
“好孩子,爸媽給你訂機票,不會再讓你呆這受委屈了!”
安頓好父母後,我回到家中。
整個屋子都一如既往地冷清。
隨意煮一碗麵後打開微博就看見顧栩盛最近更新了一條動態。
圖片裏的他身穿修身運動衣服和宋雨桐拍了一組合照,舉止親密。
“將舉行婚禮的師父騙出來和我打球,她有點點生氣,不過我說待會去我家吃飯,她立馬就好了,嘻嘻。”
看到這條消息後,我忍不住幹嘔一聲。
我知道,今晚她不會回來了,就像從前一樣。
幸好,我和她沒有領證,以後再也不用委曲求全。
第二天一早,我帶著收拾好的行李去律師申請離職。
因為業績出色,領導還在挽留我,還在聊著,就看見宋雨桐拿著文件走進。
我眼神一撇,看見她脖間的吻痕,還有周身橘子香氣。
看得出來昨晚的她很糜足。
從前她最不喜歡我在他身上留痕跡,說影響她上班。
因此情動時,我也盡力克製自己,或者是抓床單。
她哪裏是不願意被留痕跡呢,隻是這個人不能是我罷了。
她一走進,領導就歎息一聲,開口。
“正好你勸勸你男朋友,他要辭職,你們兩怎麼吵架了?”
“與她無關。”
“你要辭職?”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餘光間我看見她的眼神緊緊落在我身上,微抿著唇。
“果然,你昨天就是在生氣我臨時取消婚禮是不是?”
領導見狀主動離開將空間留給我們。
門關上的那一瞬,他走上前質問我。
“我都說了昨天栩盛腿傷了我才取消的,你怎麼這麼小氣。”
我盡量心平氣和,抬頭開口扯謊。
“我沒有生氣,辭職是因為我累了,想去度假休息一下。”
她抱臂,疑惑皺眉。
“想度假休年假不就好了,你這樣突然辭職別人會以為你對栩盛有意見,她一個小男生還怎麼在律所上班?”
她忘記了。
今年的我早就把年假休完,耗在了每個她取消的婚禮上。
可她隻擔心顧栩盛在律所怎麼辦。
心裏一片悲涼。
我將目光重新落在她脖間的吻痕上,沒有說話。
他察覺到下意識捂住脖子。
“這隻是被蚊子叮了,你別瞎想。”
我有些意外,她居然沒有和我吵起來,而是和我解釋。
隻是太拙劣,換做以前我真的信。
我點點頭,沒有說話。
宋雨桐鬆了一口氣,認為我已經氣消後笑著挽住我的肩膀。
“這才對嘛,大度才能做好大律師。”
“你也別鬧著要辭職了,今晚我帶你去月光餐廳吃飯好不好,就當做是補償了。”
我依舊沒有說話,她隻當做我答應了。
本想著和她好好告別的心思被我往下壓住,如今我不想告訴他我要去京城的事情了。
“師父!”
顧栩盛沒有敲門直接推門而入。
宋雨桐被驚得立即放開我。
顧栩盛不好意思笑笑。
“不好意思打擾師父和哥哥約會了,但我也是沒有辦法啦,這個案子我有點看不懂......”
宋雨桐聞言頭也不回地朝他走去,拿起顧栩盛手上的文件查看,低下頭耐心地問他哪裏不懂。
顧栩盛故意貼得極近,兩人當著我麵竊竊私語,形成結界。
而後顧栩盛攬住宋雨桐的腰往外走,關上門的那一瞬,他回過頭挑釁著笑。
砰。
空蕩蕩的房間裏隻有我的呼吸聲。
下一秒,手腕的玉鐲跟著掉落,碎了一地。
沒有來由。
那是戀愛一周年時,宋雨桐送我的周年禮物,當時的她說希望我們的關係和這個鐲子一樣,圓滿一生。
我沉默許久,不顧被割傷的疼痛將碎片收拾好,連帶我們之間殘存的不舍,一起丟進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