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秦瑟正撲在他懷裏，哭得梨花帶雨：“阿妄！你終於醒了！對不起，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任性，你也不會……你會不會怪我？”

謝妄臉色還很蒼白，卻抬手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聲音虛弱卻溫柔：“傻瓜，我這麼愛你，怎麼會怪你？”

他頓了頓，看著秦瑟疲憊的臉蛋和紅腫的眼睛，心疼地問：“倒是你，守了我一整夜沒合眼吧？累不累？以後這種辛苦事讓護工來做就好，我不想你累著。”

秦瑟身體微微一僵，眼神閃爍了一下，隨即軟軟地說：“讓護工來我不放心嘛，醫生說了要找親近的人仔細盯著的。”

謝妄似乎被這句話深深觸動，眼底湧動著濃得化不開的愛意和感動。

他輕輕抬起秦瑟的臉，吻了吻她的唇。

吻了一會兒，他寵溺地低笑，用氣聲說道：“怎麼接了這麼多次吻，還是學不會換氣？沒關係，老公以後多教教你……”

宋知霜沒再看下去，默默轉身，悄無聲息地離開。

走到醫院門口，她正準備打車回家，秦瑟卻急匆匆地從後麵追了上來！

“等一下！”

宋知霜停下腳步。

秦瑟跑到她麵前，氣息微喘，臉上帶著一絲尷尬和急切：“我剛剛……看到門口有人影，果然是你……昨晚，謝謝你照顧阿妄……”

她咬著唇，聲音低了下去：“他……他醒來誤會是我照顧的他，我……我隻是太想讓他多愛我一點，所以就沒否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冒領你的功勞的……”

宋知霜看著眼前這個女孩，隻覺得無比疲憊。

她搖了搖頭：“沒關係。你們是男女朋友，這樣能增進感情，也好。”

秦瑟愣住了，難以置信地看著她：“你……你就一點都不生氣？你就這麼愛他嗎？愛到可以毫無怨言地付出，連功勞被搶了都不在乎？”

宋知霜張了張嘴，那股深深的無奈再次湧上心頭。

為什麼每個人都要覺得她愛謝妄愛得無法自拔？

可她不能解釋。

最終，她隻是淡淡地說：“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

說完，她不再看秦瑟，攔了輛出租車，離開了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

第二天，宋知霜的簽證終於下來了。

同時，謝瑾的助理也準時出現，將一張儲存了一千萬的銀行卡交到她手裏。

“宋小姐，謝總說感謝您這五年的辛苦，祝您今後一切順利。”

“謝謝。”

宋知霜接過卡，心裏五味雜陳，卻也有一種塵埃落定的輕鬆。

她目送助理上車離開。

剛好這時，一輛熟悉的跑車疾馳而來，停在她麵前。

謝妄從車上下來，目光銳利地掃過剛剛駛離的那輛黑色轎車，眉頭蹙起。

“剛才那個人是誰？”他盯著宋知霜，眼神帶著探究。

宋知霜心口一跳，麵上卻不動聲色：“來收房租的房東。”

謝妄眼神裏的懷疑並未完全散去，但他此刻顯然有更重要的事，沒有再追問。

“明天晚上，瑟瑟舉辦生日宴。你過來一趟。”

“上次遊樂園的事，她有點誤會，總覺得我們還藕斷絲連。我想讓你當著所有人的麵，親口說清楚，我們之間早就徹底結束了，讓她安心。”

他說完，等著看宋知霜的反應，預想中的難過、抗拒或者至少是猶豫都沒有出現。

宋知霜隻是平靜地點了點頭：“知道了。”

她過於平靜的態度，反而讓謝妄心裏湧起一股莫名的不舒服和煩躁，像是蓄力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他盯著她看了幾秒，最終隻是硬邦邦地說：“那明天見。”

看著他的車消失在街角，宋知霜心想，她不會去的。

到時候，她會用離開這座城市的方式，來告訴所有人，他們之間，早已徹底結束，再無可能。

第二天，宋知霜提著簡單的行李，來到了機場。

看著航站樓上巨大的航班信息屏，她深吸一口氣，感到一種久違的自由。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謝妄發來的短信。

「到哪裏了？宴會快開始了。」

宋知霜拿起手機，準備回複他，告訴他自已已經在機場，即將出國，從此一別兩寬，他和秦瑟都可以徹底放心了。

可就在她打字的時候，一個電話突然打了進來。

來電顯示是一個她沒想到的名字——

謝瑾。

她遲疑了一下，接起電話：“謝總？”

電話那頭，傳來謝瑾一如既往低沉清冷的聲音：“你在哪裏？”

“機場。”宋知霜望著登機口，“準備走了。”?

電話裏傳來鋼筆輕叩桌麵的聲音，一下，兩下。??

“別走。”他的聲音突然沉了幾分，“我有筆交易要跟你談。”?

宋知霜呼吸一滯：“什麼交易？”?

“五年前，我給了你一個任務，讓你接近謝妄，報酬是一千萬。”謝瑾的語速不疾不徐，卻像重錘敲在宋知霜心上，“現在，五年後，我再給你一個任務。”

他刻意停頓了一下，仿佛在給她消化這驚人開場的時間，然後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地投下炸彈：“報酬，十個億。”

十個億？！

宋知霜瞬間屏住了呼吸，手指收緊，幾乎握不住手機。

巨大的數字衝擊力讓她大腦一片空白，甚至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

“什……什麼任務？”

電話那頭，謝瑾的聲音一如既往的低沉而具有穿透力，卻似乎又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

“和我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