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他下意識地伸手接住了她軟倒的身體。

溫熱的血迅速湧出，染紅了他的手。

宋知霜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意識迅速被黑暗吞噬。

再次醒來，是在病床上。

腹部的劇痛提醒著她發生了什麼。

她一睜眼，就看到了坐在床邊的謝妄。他臉色有些複雜，眼底帶著血絲，見她醒來，立刻開口，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你為什麼要替我擋刀？”

宋知霜喉嚨幹澀，剛想艱難地解釋那隻是一個意外，是被人撞的。

謝妄卻打斷了她，眼神裏帶著一種她看不懂的煩躁和篤定：“知霜，我知道你還喜歡我，甚至願意為我去死。但是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現在隻喜歡瑟瑟。”

他像是下定了決心，從口袋裏拿出支票本，又簽了一張支票，和之前那張一起放在床頭櫃上。

“上次的你沒要，這次我再加一千萬。”他站起身，不再看她，“錢你拿著，以後……別再出現在我們麵前了。瑟瑟心思單純，容易沒有安全感，我不想她再因為你不開心。”

說完，他毫不留戀地轉身離開。

宋知霜看著那兩張刺眼的支票，腹部的疼痛交織，讓她連苦笑的力氣都沒有。

她閉上眼睛，隻覺得無盡的疲憊。

又過了幾天，宋知霜的傷好了些，可以出院了。

她去辦手續時，恰好又撞見了謝妄陪著秦瑟也來辦出院手續。

秦瑟看到她，立刻走上前來，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關切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優越感：“知霜姐，你的傷好了嗎？謝謝你那天幫阿妄擋了一刀。我知道五年的感情很難放下，不過他現在是我的男朋友，希望你能理解，破壞別人的感情總是不好的。”

宋知霜無法解釋那隻是一個烏龍，更無法說出她和謝瑾的協議。

她隻能蒼白地回應：“你放心，我以後不會了。”

站在一旁的謝妄聽著這話，看著宋知霜那副平靜無波、仿佛真的已經徹底放下的樣子，心裏莫名地竄起一股無名火，堵得他十分不痛快。

宋知霜先辦完了手續，轉身就要離開。

“知霜姐！”秦瑟卻突然拉住她，語氣熱情，“你是要回家嗎？剛好我們也要回去，順便送你一程吧？這裏不好打車，而且外麵又下雨了，你一個人不安全。”

宋知霜下意識地想抽回手拒絕：“不用了，謝謝。”

“別客氣嘛，反正順路……”

推搡之間，宋知霜挎在手臂上的包突然掉在地上，裏麵的東西散落一地。

而那份她小心收好的、和謝瑾簽署的保密協議，恰好就從裏麵滑了出來，掉落在謝妄的腳邊。

“這是什麼？”

他聲音沉冷，一把將那份協議撿了起來。

宋知霜的心臟猛地一縮，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撲過去，一把從謝妄手中奪回了那份協議。

“沒什麼，剛……剛買的購房合同而已。”

謝妄的眉頭瞬間擰緊，銳利的目光像刀子一樣刮過她蒼白的臉。

宋知霜此刻的慌亂，根本不像是因為一份普通的購房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