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再次被人推開,這一次是陸宴知。
“下樓做飯!”
簡短幾個字,帶著命令的口吻。
這種語調,似乎成了他們之間最為正常的交流。
自從上次火災之後,秦念非常怕火。
那年陸宴知生日,她隻是想去廚房煮一碗麵。
她站在廚房門口,不斷調整著呼吸,本以為已經好好了心理準備。
可看著藍色的火苗竄起,她還是驚懼的後退,隻覺得火焰似乎從她手背竄上來,蔓延至全身。
她嚇得連火都來不及關,徑直躲了出去。
鍋裏的水被燒幹冒出黑煙,嗆的她直咳嗽,這才將她的理智喚回來。
可越是這樣,她越發手足無措,隻顧著抱頭蜷縮著。
直到一個身影跑過來,關閉燃氣灶。
是陸宴知。
他緊緊抱著秦念,“好了好了,一切都過去了。”
自此以後,秦念便再沒進去過廚房。
陸宴知隻要有空閑,都會親手做飯。
為了秦念,他學了一手好廚藝,甚至媲美米其林廚師的手藝。
那時親手做羹湯的男人,此刻竟然逼著她為他的情人做飯。
何其諷刺。
門口的陸宴知挺拔的身子依舊站著,他煩躁的捏了捏眉心。
“秦念,到底是走不出來那場火災,還是那個死在裏麵的白月光?”
秦念的思緒被他不耐的聲音扯拽胡來,聲音無波。
“嗯,好。”
聽她應承下來,陸宴知的手緊了緊,也不再堅持,旋即離開。
秦念看著依舊熟睡的思思,在她額頭落下一吻,走下樓。
客廳裏,白柔披著一件真絲睡袍,依稀能夠看見她裏麵穿著的性感泳衣。
發絲濕漉漉的,甚至還有水抵在鎖骨上,滑進她胸前的溝壑裏。
果然,她依舊那麼火辣。
那雙桃花眼,隻是輕輕一挑,都能勾魂攝魄。
陸宴知同樣裹著一身白色睡袍,大開的領口下,是若隱若現的胸肌線條。
不得不承認,她和陸宴知站在一起,格外的般配。
或許,陸宴知自己都沒發覺,他看著白柔的眼神滿是迷戀。
依稀記得那時,每每提到白柔,陸宴知的眼神裏全是厭惡。
他厭惡兩人的青梅竹馬、厭惡白柔對他的死纏爛打......
可如今,所有的厭惡全都化成了迷戀。
“愣著做什麼呢?去做飯啊,柔柔喜歡吃板栗排骨。”
說著,陸宴知將一大包新鮮的生板栗仍在她麵前,“用手,剝好!”
白柔靠著他的身子,嬌笑道:“你好壞啊,竟然讓她徒手剝栗子。”
陸宴知伸出長臂,圈住她纖細的腰肢,在她紅唇上落下一吻,“隻要你喜歡,就好......”
白柔挑釁的看向秦念,“秦小姐,你連命都是阿宴給的,怎麼,剝兩顆栗子都不願意了?”
以往,陸宴知最不想讓旁人提的便是這件事。
他不想秦念因為這件事而感到心裏負擔。
可現在,他任由著白柔提起,甚至還笑著看她,享受著白柔吃醋的小情緒。
秦念看著顆顆飽滿的栗子,沒再吭聲,溫順的拿進了廚房。
她徒手剝著栗子,任由著削薄的皮紮進指尖,又再次拔出。
“嘶......”
疼的她倒吸一口涼氣,鮮血順著指尖溢出來。
她一顆顆剝著,也將陸宴知一點點從心裏剝離。
生死相依,多年的相濡以沫,陸宴知在她心裏盤根交錯。
她將陸宴知紮進去的根一點點扯出來。
從痛苦到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