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愛何越,安之夏經曆過無數次他的羞辱和折磨。
她剃過頭發、被扔進過水池,為了讓何越開心,甚至在還發著高燒的時候冒雨去買他愛喝的咖啡。
而這次,他竟讓人開車朝她衝過去。
“碰——!”
巨大的撞擊聲如驚雷炸響,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安之夏渾身是血,一隻手臂扭曲著,鮮血順著蒼白的皮膚不斷滑落,洇濕了地麵。
何越站在不遠處,麵容冷漠,眼神裏是不加掩飾的嫌棄。
“這樣都沒死,還真是禍害遺千年。”他薄唇輕啟,嘲諷道。
周圍頓時響起一片嘲笑聲,安之夏透過血色看著站在一旁的何越,視線漸漸模糊。
那些之前被刻意埋藏的記憶,如同被潮水衝刷的沙礫,開始陸陸續續地浮現在她的腦海中。
她記起來了,她根本不愛何越。
一年前,父親安明遠突然找到她,說她是流落在外的女兒,要帶她回去。
安之夏本不想去,可想起媽媽去世前的話,最終還是點頭答應。
她怎麼也沒想到,這一去,等待她的竟是一場噩夢。
她被迷暈,被帶去篡改記憶,代替從未謀麵的姐姐安知意,嫁給了何越。
安知意害死了何越深愛的人,父親清楚,若安知意嫁過去,何越絕不會讓她好過。
於是,流落在外的安之夏自然而然的成了完美的頂包工具。
這一年多,她代替安知意承受了數不清的折磨。
從嫁進何家那日起,安之夏每天都要去宋樂琪的遺像前跪兩個小時。
今日她身體不舒服,便晚去了一會兒。
“跪下。”
何越讓人把她按在碎玻璃上,強迫她跪著給宋樂琪的遺像磕頭,冷冷地說,“磕完一百個才能起來。”
他派保鏢在旁盯著,那一個小時,玻璃渣刺進膝蓋,鮮血直流。
還沒等她磕完,何越又打來電話:“把我的鑰匙送過來,在賽車場。”
安之夏忍著腿上傳來的劇痛,傷口都沒來得及處理,就匆匆往賽車場趕去了。
何越和兄弟在賽車場賽車,與其說是賽車,不如說是一場肆意的玩樂。
安之夏趕到時,賽車的轟鳴聲震得她耳鼓生疼。
她剛靠近,人還沒見到,他的兄弟就像接到指令一般,駕駛著賽車,直直朝她撞來。
巨大的衝擊力將她撞飛,身體重重砸在地上暈了過去。
安之夏再睜開眼時,是在醫院裏。
她坐在病床上,看著身上的包紮,嘴角扯出一抹諷刺的笑。
她應該感謝他們,感謝這一撞,讓她想起了被篡改的記憶,想起了自己原本的人生軌跡。
“嗡——”
電話鈴聲響起,安之夏拿起手機.
屏幕上顯示著父親倆字,可這個稱呼,此刻顯得無比諷刺。
從生下她就沒養過她一天,後來找她,也不過是因為她有用了。
這一年多,無數次她瀕臨死亡,向父親求救時,電話那頭都視而不見直接掛斷了電話,甚至為了清淨直接將手機關機。
她自嘲地笑著,這一年多的折磨,就當償還生育之恩了。
從今往後,她和安明遠、和這個家,再無任何關係。
安之夏在病床上呆坐了許久,那些被篡改的記憶、被折磨的日夜,還有被踐踏的尊嚴,她消化著這一切,開始思索往後的路。
她不可能再留下來,不可能再替安知意承受這一切。
她想起,之前取得國際含金量最高的大賽冠軍時,發表了幾篇文章,在國際上被認同,後來收到了國外頂尖學府校長的郵件,對方盛情邀請她擔任榮譽教授。
那時被篡改記憶的她,稀裏糊塗把這重要的事拋在腦後。
可這才是屬於她安之夏的人生,本就該精彩的人生,不該被囚禁在這痛苦的牢籠裏。
想著,她拿起手機,撥通了校長的電話,聲音重新變得堅定:“校長,我是安之夏,之前因為一些意外,耽擱了行程,現在我已經處理好事情了,期待開學與您相見。”
電話那頭,校長爽朗的笑聲傳來:“太好了,安,我們一直盼著你到來。”
之後,安之夏養好傷,開始為出國做準備。
她四處奔波,辦理出國所需的材料。
工作人員效率很高,告知她:“安小姐,您的出國材料一個月便可以全部辦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