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清從醫院出院的那天,沈之行親自開車去接。
一下子,媒體那邊炸了鍋,圍觀在醫院門口的記者如潮水湧來,閃光燈瘋狂閃爍不停。
江晚清嬌弱地靠在沈之行的懷裏,被攙著走進沈家大門時,第一篇頭條已經迅速登上網絡。
葉知書的手機屏幕閃爍著:
#影帝當眾護愛徒#的詞條竄上頂端。
配圖裏沈之行用身體替江晚清擋住所湊上來的鏡頭。
那姿態,比當年在戛納紅毯護著葉知書時還緊張。
江晚清怯怯地看向葉知書,往沈之行的懷裏縮得更緊,
“姐姐,是不是打擾你了?”
沈之行眉頭微蹙,目光掃視到葉知書時,緩緩開口,
“去給晚清倒杯水。”
沈之行的手機響個不停,想也知道是公司經紀人的電話。
他絲毫不在意網上的流言,直接按下關機鍵。
葉知書站在原地沒有動。
她怔怔地看著眼前這兩人,想到剛剛看見的評論“不是師徒是情人”,不斷有過往的畫麵出現在腦海裏。
那時候江晚清女扮男裝的身份沒有被揭露,對這二人走得近,她也沒放在心上。
隻是每次去探班的時候,片場的人總打趣,說她是不是給沈影帝當同妻。
她還笑著解釋說,“我們隻是把晚清當弟弟。”
全世界都看明白了,隻有曾經的她傻傻的沉浸在模範夫妻的假象裏不可自拔。
沈之行繞過葉知書,攙扶著江晚清往沙發走,沒有察覺她的異樣。
擦肩而過的時候,江晚清腳下像被什麼絆住,肩膀重重地撞在葉知書的胳膊上。
葉知書猝不及防地往後倒,後腰撞到身後的櫃子,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氣。
江晚清慌忙站穩,眼眶紅了一圈,往沈之行的懷裏躲得更深,
“對不起……”
沈之行緊緊摟住嬌柔的江晚清,眼睛冷冷地掃過葉知書。
“你非要和晚清過不去嗎?”
等葉知書從廚房裏端著水杯出來時,客廳裏的江晚清正拿著一枚星星形狀的水晶獎杯把玩著。
那是葉知書當年憑借第一部電影拿下的最佳新人獎的獎杯。
她和沈之行一起將它放在了家裏最醒目的位置。
那時候的沈之行目光溫柔,輕撫著葉知書的臉,言辭間皆是濃厚的愛意,
“你就像一樣明亮,照亮了我的生命。”
星星獎杯上周葉知書怎麼找也沒有找到,以為是傭人手腳不幹淨。
原來是成了沈之行隨手贈予江晚清可以把玩的“玩具”。
江晚清看著神情落寞的葉知書,手裏的獎杯晃出細碎的光,
“給我,這是我的獎杯。”
葉知書直直地看著江晚清,伸出手。
江晚清似有若無的笑著,假裝遞過去,卻在即將碰到葉知書的指尖時鬆開手。
獎杯立刻掉落在地炸裂開,碎了一地。
葉知書心痛地跪在地上,撿起那些碎片,就像她的心也碎成一片片。
江晚清卻像沒事人一樣,對著沈之行撒嬌,
“療養的話,我帶的衣服有點多,不知道放在哪裏?”
沈之行淡淡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語氣像聊天氣一樣平淡,
“知書,你把衣帽間清理出來,給晚清放衣服。”
葉知書猛地抬頭,她的衣帽間裏掛著她從出道到現在的禮服,每一件都標注著日期和故事,對她來說意義非凡。
她喉嚨發緊,“那是我的。”
沈之行眸色一暗,“現在不是了,畢竟晚清生病也是因為你。”
葉知書沒有說話,看著眼前的沈之行,覺得無比的陌生。
他繼續補充道,“把你的禮服放儲物間,反正你也用不上了。”
儲物間陰冷潮濕,可葉知書的禮服都是高定款,放進去真就再也用不上了。
葉知書沒再爭辯,她轉身往衣帽間走,每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上。
葉知書愛惜地撫摸著衣帽間裏的婚紗,恍惚想起當年沈之行抱著她信誓旦旦的承諾,
“以後每年結婚紀念日,都給你買一件婚紗,做我一輩子的新娘。”
她一件一件的摸過去,到今年,正好十件。
葉知書沒有把這些婚紗放進儲物間,而是直接命傭人扔了。
而她愛惜的演出禮服,她一件一件的收好在房間裏。
她很清楚,在簽下離婚協議的那一刻起,他們所有的回憶就該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