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儀器滴答聲將他從混沌的夢境拉回現實。
他不知道是誰送他來的醫院,也不知道究竟昏睡了多久。
他扭頭看向手臂上的輸液針,沒有絲毫猶豫,用盡力氣拔掉了它。
一旁的護士立馬驚呼:“江先生,你不能拔針,你全身軟組織挫傷,還有吸入性肺炎,再加上你的癌症......”
護士頓了頓,緊緊攥住了他的手。
“如果不住院治療,你隨時都會死!”
“我知道。”江澈的聲音虛弱但異常平靜。“但我不在乎。”
護士愣愣看著他心如死灰的眼神,最終紅著眼眶,無奈鬆開了手。
江澈又回到了那個家。
推開門時,大姐正坐在沙發上,慢條斯理地翻著解剖書。
看著他渾身泥濘的狼狽模樣,她嗤笑一聲:“呦,還能自己回來?看來精神得很嘛,死不了。”
溫欣從樓上下來,冷冷瞥了他一眼。
“讓他作,真的作死了,我也不會管他,咎由自取。”
江澈目光空洞地掃過她們,仿佛在看兩個陌生人。
他沒有回應,拖著身體一步一步朝著樓上走去。
就在路過楚蘅房間時,裏麵的聲音讓他猛地頓住腳步。
“計劃快要成功了,溫家那三個蠢貨姐妹,真是太好騙了,我隻要勾勾手指頭,掉幾滴眼淚,她們就像哈巴狗一樣過來舔我!”
“那個養子江澈?嗬,都快被她們活活整死了,省得我動手。”
江澈的血液瞬間凝固,他打開手機錄音鍵,輕輕靠近門邊。
“江澈還不知道呢,當初是我和你們合作,將他拐進黑煤窯,然後在他被拐後,故意出現在溫家人麵前。”
“完美的替代品,懂嗎?哈哈哈哈!”
滔天的恨意幾乎將江澈吞沒,他猛地推開楚蘅的房門。
“楚蘅,果然是你!”
房門的突然打開嚇了楚蘅一跳。
但看清門口站著的人是江澈時,隨即臉上露出毫不掩飾的譏諷。
“是又怎麼樣?”
楚蘅挑起眉,反而上前一步,臉上是扭曲的快意。
“就是我!看著你被拖走,看著你被賣進黑煤窯當奴隸,吃不飽穿不暖,天天被毆打,你不知道我有多痛快!”
“我們長得那麼像,憑什麼你就能錦衣玉食,被她們捧在手心?我偏要毀了你,然後拿走你的一切。”
“至於那三姐妹,很快就輪到她們了。”
江澈咬著牙:“你就不怕我告訴她們?”
楚蘅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
“告訴她們?那也得她們信你才有用啊!”
話音未落,楚蘅掏出一把匕首猛地塞進江澈手裏,抓著他的手腕用盡力氣朝自己虛晃。
同時爆發出驚恐的尖叫:“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現在就走!”
“你幹什麼,放手!”江澈拚命想掙脫,卻身體虛弱不敵他的力氣。
“砰!”
房門被猛地撞開。
“江澈,你瘋了?”大姐厲聲嗬斥。
“我沒有,是他陷害我!”江澈連忙大喊。
溫欣卻根本不聽他說什麼,衝上去就一把抓住江澈握刀的手腕,用力搶奪。
“鬆手!再不鬆手,別怪我不客氣!”
江澈看著溫欣眼中毫不掩飾的殺意,心如刀絞。
“溫欣,你為什麼不聽我解釋?他......”
楚蘅一驚,猛地朝前一撲,手臂故意劃過刀身。
幾抹血珠滲出,他立刻發出淒厲的慘叫。
“殺人啦!”
江澈試圖繼續解釋:“你們聽我說,他就是個騙子,他......”
“噗嗤!”
時間仿佛凝固了,所有的聲音戛然而止。
江澈難以置信地低下頭,冰冷的刀身深深地沒入了他的小腹。
溫熱的液體正洶湧地順著刀身,從溫欣握刀的手流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