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冰冷的話砸進耳朵裏,將我的心割得粉碎。
我抬起頭,迎上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
那裏沒有心疼,也沒有愧疚。
是啊,我怎麼忘了。
在他眼裏,我就是一個為了錢可以不擇手段的女人。
當初我爸公司第一次出現危機時,我和他在一起,所有人都說我圖的是陸家的權勢地位。
現在我家破產了,我開口向他要錢,更是坐實了拜金女的罪名。
外界的猜測如何,我不會去在意,隻要陸景明懂我就好。
可陸景明也不信我。
他不喜歡我的原因,也不止於此。
我壓下喉嚨裏的哽咽,強撐出笑容:“是啊,我就是缺錢。不然呢?陸總以為我來這裏體驗生活嗎?”
“還是陸總貴人多忘事啊,都忘了我求你借錢周轉公司的事了。”
我的話紮進了他心裏。
陸景明的眉頭瞬間擰緊,嘴角勾起一抹嘲諷:
“孟知曦,你以為我會信你?你爸的公司好端端的怎麼會破產?收起你這套博同情的把戲,別在這裏丟人現眼!”
他的話,比任何利刃都傷人。
我冷笑一聲:“我賣我媽的遺物救我爸的命,怎麼就丟人現眼了?難道像你一樣,拿著五十萬去討好別的女人,就光彩了嗎?!”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一旁的白若雪連忙走過來,拉住他的手臂,善解人意地勸道:“景明,你別生氣,知曦姐肯定是在跟你開玩笑呢。”
她轉向我,看似善解人意道:“可是姐姐,就算你真的手頭緊,也不該用叔叔的公司來開這種玩笑,景明會當真的。你想要什麼直接跟他說就好了,你們可是男女朋友啊。”
我看著她看似純良的眼睛,覺得諷刺。
她知道我是陸景明的女朋友,卻依舊毫無邊界感地糾纏。
而陸景明,像是看不出她的心思,從沒有推開過。
我冷冷地看著她:“我說了,可你身邊的這位陸總,聽不見啊。”
白若雪的臉色白了白,委屈地咬住下唇,眼眶瞬間就紅了。
陸景明立刻將她護在身後,看我的眼神愈發冰冷:
“孟知曦,我沒想到你現在變成了這個樣子,尖酸刻薄,不可理喻!若雪隻是關心你,你何必句句帶刺?”
“我什麼樣子?”
我心中的悲哀與憤怒交織,幾乎要衝破胸膛。
“我被逼到絕路,賣掉媽媽唯一的遺物,而我的男朋友卻在這裏和別的女人你儂我儂!我連質問一句的資格都沒有嗎?在你心裏,她白若雪是冰清玉潔的小仙女,我就是個隻會給你添麻煩的潑婦,對不對!”
“你簡直無理取鬧!”陸景明被我的話徹底激怒了。
恰在此時,台上的拍賣師開始報價:
“三十萬一次,三十萬兩次,還有沒有貴賓出價?如果沒有的話......”
“我出三十五萬!”一個聲音突兀地響起。
我循聲望去,是城西的張總,一個出了名的油膩暴發戶。
此刻正用露骨的眼神上上下下地打量我。
陸景明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我知道,張總看上的不是首飾,而是我。
如果我接受了他的錢,就等於接受了他這個人。
而我心頭最後一絲猶豫,在看到陸景川與張總交換的那個眼神時,徹底沒了。
我瞬間明白了。
這是陸景明對我的羞辱。
他就是要看我狼狽不堪,看我痛苦不已。
拍賣師興奮地喊道:“三十五萬!張總出價三十五萬!還有沒有更高的?”
我挺直了脊梁,對拍賣師說:“我賣!”
然後,我轉向陸景明,一字一句地說:“陸景明,從這一刻起,我們結束了。”
不等他反應,我轉身就走。
背後,是陸景明夾雜著暴怒的吼聲。
“孟知曦,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