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刺鼻氣味喚醒意識。
他睜開眼,黃秋蓉竟坐在病床邊,神情疲憊不堪,仿佛煎熬了一日一夜。
顧震南警覺地撐起身:“你怎麼在這裏?”
黃秋蓉眼皮微抬,語氣帶著混亂後的茫然:“不知道。”
她全然不記得自己為何會坐在這裏。
車禍後,她的記憶如同破碎拚圖,時常丟失片段。
得知她記憶依舊紊亂,顧震南緊繃神經驟然鬆弛。
還好,並未恢複。
一名年輕實習醫生進來為顧震南換藥。
黃秋蓉見狀,默然起身離開。
實習醫生動作輕柔為他包紮。
末了,她紅著臉,囁嚅道:“那個…方便留個聯係方式嗎?”
顧震南看著年輕醫生局促模樣,一陣恍惚湧上心頭。
自被黃秋蓉強行占有那天起,她便不許任何女性靠近他。
但凡有女人向他示好,第二天便會遍體鱗傷出現在暗巷。
黃秋蓉,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顧震南打了個寒噤,下意識便要拒絕。
目光卻猝然撞上門外那雙寒冰刺骨眼眸!
黃秋蓉立在門外,不知已看了多久。
眼底情緒晦暗不明,深不見底。
顧震南想起她曾對那些接近他的女人施展的手段,心頭劇顫,急聲道:“我不要!你趕緊走!”
實習醫生被他激烈反應嚇了一跳,上前一步試圖安慰:“別緊張,你在害怕什麼?說出來,或許我能......”
“她讓你滾,聽不懂人話嗎!”
黃秋蓉強大的壓迫感讓實習醫生瞬間僵住。
顧震南驚恐地顫抖,仿佛能聽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她會動怒嗎?
會讓這醫生在圈內永無立足之地嗎?
實習醫生見他抖得厲害,下意識伸手想輕拍他的肩安撫:“深呼吸,別......”
話音未落,病房門被猛然推開。
顧以北笑容滿麵地走進來,目光在顧震南和醫生之間掃過,故作驚訝:“喲,哥哥,這位是?我記得,好像不是上回送你回家的那個女孩啊?這麼快又換一個了?”
輕飄飄幾句話,將顧震南釘死在私生活混亂的恥辱柱上。
黃秋蓉的眼神更加冰冷,厭惡幾乎化為實質。
顧以北見狀,煽風點火:“這都本月第幾個了?數都數不清!哥哥你年輕愛玩,弟弟理解,但保護措施可得做好,別染上什麼不幹淨的病。”
顧震南聲音冷淡:“我沒有。倒是弟弟,自己多保重。”
話音剛落,顧父顧母便衝進來,顧父狠狠一拳砸在他腹部!
顧父指著他鼻子怒罵:“孽子!你怎麼跟你弟弟說話!他好心探望你,你不知感恩還敢陰陽怪氣!當初就該讓你死在國外!”
顧震南悶哼一聲捂住劇痛的腹部,眼神漠然地看著他們。
顧以北立刻拉住父母,泫然欲泣:“爸媽,別怪哥哥,是我這個當弟弟的沒做好,讓他年紀輕輕,心思就不放在正道上。”
顧家父母瞬間變臉,圍住顧以北噓寒問暖:“乖兒子別難過,都是他自己不知好歹,怨不得誰!”
黃秋蓉也邁步上前,護在顧以北身邊。
“以北,你無需自責。他顧震南向來心思不正,何曾顧及過兄弟之情?連自己姐姐都敢覬覦,你管他做什麼?”
聽著黃秋蓉如此篤定地指控自己勾引,顧震南扯出一個冰冷的自嘲弧度。
他躲她還來不及,何談勾引?
這一切的背後推手,從來都是顧以北。
顧以北故意將姿態放得更低,淚盈於睫:“哥哥隻是不懂事......秋蓉你別怪他......”
顧父顧母見寶貝兒子“受委屈”,怒火中燒。
“你這個不知廉恥的賤種!勾搭一個醫生不夠,還想染指你姐姐!是不是存心想氣死以北好取而代之,自己爬上黃小姐的床?”
“你做夢!隻要我活著一天,你就休想!”
“現在立刻給我跪在這裏,默背家規一百遍!背不完休想起來!”
聽著他們毫無遮攔的偏心,顧震南壓抑多年的痛苦終於決堤。
“我沒做過的事,誰也別想逼我認!”
顧以北立刻看向黃秋蓉,眼神哀切:“秋蓉,哥哥這樣執迷不悟......我真的很痛心。”
“看來,隻有請家法,才能讓他長點教訓......”
話未說完,他身體一軟,如同脫力般倒向黃秋蓉懷中。
黃秋蓉臉色驟變,立刻伸手接住:“以北!”
她穩穩扶住顧以北,經過顧震南身邊時,腳步微不可察一頓。
下一秒,顧震南便聽見她冷酷的判決:
“按以北說的,請家法。”
說完,她扶著顧以北疾步離去,沒給他任何解釋機會。
保鏢立即上前,將顧震南重重推倒在地。
實習醫生也被粗暴推出門外。
顧家父母厭惡地看著他:“別怪我們心狠,這是黃小姐的意思。”
保鏢得到眼神示意,揚起沉重的皮帶。
“啪!”
一道火辣辣的鞭痕落下。
“這是罰你勾引姐姐!”
“啪!”
又一鞭,皮開肉綻。
“這是罰你頂撞父母!”
“啪!”
“這是罰你氣暈你弟弟!”
......
足足九十九鞭,打得顧震南眼前發黑,幾乎昏厥。
最後一鞭落下,他終於支撐不住,徹底癱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