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碩一靠近,他身上的陌生香水味就竄入周辭寧的鼻腔。
直播裏兩人的纏綿在她腦海中不斷重播,周辭寧不動聲色地掙脫他的懷抱。
“沒去哪,就是隨便逛逛。”
“是嗎?”薛明碩有些狐疑,但沒有深究,“小心別感冒了。”
主動給周辭寧的傷上好藥後,他像變魔術一樣掏出一個盒子,討好般遞給她:
“特意買給你的,快打開看看?”
周辭寧接過精致的盒子,發現是她最喜歡吃的佛手酥。是京市裏老字號的出品,沒有排幾個小時的隊都買不到。
以前每次吵架,骨子裏的高傲總讓薛明碩拉不下臉道歉。所以他每次都買佛手酥哄她,周辭寧也每次都借此原諒他。
這是他們這些年來心照不宣的和好暗號。
點心的香味撲麵而來,周辭寧鼻尖泛酸,又紅了眼眶。
數不清的回憶在腦海中湧現,她小心翼翼地捧著盒子走到桌前。突然感到腳底硌著什麼,她移開腳一看,竟是一條項鏈。
周辭寧剛撿起那條項鏈,就被薛明碩急忙搶去。他眼底閃過一絲難以捕捉的慌亂,強作鎮定道:
“這可能是今早依時她不小心掉下的,你給我,我下次還給她。”
明明她還沒說什麼,他卻慌成這樣。
事實如同兜頭一盆冷水澆涼了心,周辭寧沒有追問,隻是默默放下佛手酥。
她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會因為佛手酥高興的小姑娘了。
第一次見周辭寧冷漠又疏離的神情,薛明碩心跳漏了一拍。他下意識想去牽她的手,卻被門鈴聲打斷。
“薛哥!快點去救救江姐吧!她現在要死要活地說想跳樓啊!”
聞言,薛明碩撈起衣服就往外衝,把周辭寧留在原地。
看著他消失在視線範圍內,周辭寧露出一抹苦笑。悲傷再次席卷全身,她起身開始收拾東西。
王媽看到她一股腦兒地扔東西,有些擔心:
“小寧呀,這不跟明碩說一聲,全扔了是不是不太好啊?我怕他到頭來怪你。”
周辭寧頭也沒抬,神色平靜:“沒事,再過段時間我也離開了。”
對上王媽震驚的目光,她笑了笑:“還麻煩王媽你幫我保密了,別擔心,我會過得比現在還好。”
看到眼前的姑娘如此堅定,王媽也不再說什麼,欣慰地笑了笑。王媽照顧周辭寧十幾年,自然是比誰都清楚她的心思。
以前的周辭寧眼裏隻有薛明碩,而她現在的眼裏,燃起來愛情以外的新生機。
有了王媽在一旁幫手,別墅裏很快就顯得空蕩起來。
不值錢的全部扔掉,值錢的全部捐給慈善機構。
無論是薛明碩送的禮物,還是他們間的回憶,她統統不要了。
周辭寧從書櫃裏抽出一本厚厚的相冊,無數回憶如潮水般在腦海中湧現。
從牙牙學語到學生時期的每張合照裏,薛明碩都沒有看鏡頭,他眼裏隻有周辭寧一個人。
隻可惜,他們再也回不去了。
周辭寧把照片一張張扔進火盆,靜靜看著照片受熱變形,最後化為一堆灰燼。
接下來的一星期,薛明碩每天都早出晚歸。周辭寧既沒有打電話問他在哪,也沒有關注熱搜說江依時發生了什麼事。
她隻是一味地抹除自己存在過的痕跡。
直到偌大的別墅變得空空如也,仿佛一直以來都隻有薛明碩一個人居住。周辭寧再次撥通了那個境外電話:
“池兮,行李已經寄去加拿大了,我的航班在七天後。”
周辭寧摩挲著桌上的證件和資料,語調壓不住地上揚,“我已經想好了,我要去申請多倫多大學的商科碩士學位。”
聞言,電話那頭的薛池兮輕笑了一聲。
“隻要是你想做的,我都支持你。”
突然,房間的門被推開,薛明碩一聲不吭地走向她。
顧不上掛斷電話,周辭寧把桌上的東西胡亂塞進書櫃,強作鎮定地看向他:
“回來了?怎麼不提前說一聲,王媽沒做你飯......”
看到她怪異的舉止,薛明碩腦海中閃過一絲詫異,但也隻是輕輕“嗯”了一聲。
他的深眸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心慌意亂之際,周辭寧故作收拾書桌。
這時,一個精致的紅木盒出現在視野裏,但記憶中它應該在保險箱裏。周辭寧一愣,心中不好的預感不斷發酵膨脹。
打開一看,紅絲絨布上空無一物。
周辭寧慌忙地翻找著周圍的櫃子,她急得快哭了出來:“我的手鐲呢?你有沒有看到過?就是我家那隻傳家寶,你以前見過的。”
見她正要喊王媽過來,在一旁沉默已久的薛明碩伸手攔住她。
感受到周辭寧疑惑的視線,薛明碩頓了頓,輕聲說:
“那個手鐲,我送給江依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