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骨灰盒砸裂的瞬間，沈燼整個人都僵住了。

媽媽的骨灰混著臟雪，糊成一團。

他突然嘶吼一聲，撲通跪在雪地裏。

凍紫的手指拚命往一起攏，眼淚砸在骨灰上，結成了冰渣。

“媽。對不起！對不起！”

頭頂傳來一聲嗤笑。

江硯白插著兜，皮鞋尖踢了踢雪堆：“裝什麼？不就是一盒麵粉？”

沈燼緩緩抬頭，臉上全是冰水。

他看著她抬腳，把骨灰和雪碾在一起。

“別在這演苦情戲了，西洲還等著喝湯。”

沈燼突然想笑。

他的身體毀了，媽媽死了，妻子卻在擔心第三者餓肚子。

骨灰盒哢嗒合上時，沈燼聽見自己心臟裂開的聲音。

江硯白看著他搖搖晃晃站起來，突然皺了皺眉。

沈燼虛弱得像個隨時要倒下的戰士，雪花落在他肩上，顯得倔強。

她下意識伸手——

手機突然炸響。

“西洲？別怕，我馬上回來。”

就這一句話，江硯白眼神立刻變了。

她一把拽住沈燼：“再敢嚇西洲，我要你生不如死！”

沈燼看著她的背影，突然不抖了。

還能怎麼生不如死？

這五年，早就死透了！

推開門時，陸西洲正坐在江硯白腿上。

看見他，故意慢吞吞整理衣領，露出脖子上的抓痕。

沈燼徑直往樓上走。

“站住！”江硯白厲喝，“給西洲跪下道歉！”

他轉身，平靜地看著他們。

“他害我重傷，該道歉的是他！”

江硯白猛地站起來：“沈燼，你也配我護你？”

“那些傷死了活該！都是替你贖罪！”

沈燼呼吸一滯。

原來在她心裏，他的命，隻是贖罪的工具。

江硯白一把掐住他下巴：“逼走西洲的時候，沒想過今天吧？”

“現在，給我跪著爬過來道歉！”

陸西洲靠在沙發上，嘴角翹得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