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村裏唯一的醫生,於是當少爺誤食了刺激公豬的激素獸藥時,我被迫成為解藥。
因為有了肌膚之親,少爺不得不遵守族規娶我。
婚後三十年,我為他洗衣做飯侍奉公婆,還為他生下了兩個大胖兒子。
可他不僅不讓兒子叫爸爸,還整日抱著青梅的照片買醉。
青梅死後,他更是一把火燒掉我的村子。
原來這些年,他一直恨我當初救他。
他覺得是我攀附權貴,才在他最脆弱的時候趁虛而入。
害得一直愛他的青梅終身未嫁,孤獨終老。
兒子們更是覺得,因為我的陰謀,才導致爸爸精神失常。
他們為了報複我。
於是火災發生那天,把我推向火海,牢牢鎖上房門,任由我被大火吞沒。
再睜眼,我回到了少爺誤食獸藥的那天。
這一次,我將他反鎖豬圈,找到了村長家的植物人兒子。
“你說過,隻要嫁給他,整個村子下麵的金礦,都歸我所有。”
“我來履行婚約了…現在還不算晚吧?”
“江醫生,付少爺情況危急,快不行了,你快去看看吧。”
“全村隻有你一個醫生,你千萬不能見死不救啊!”
村民七嘴八舌將我推到豬圈門口,裏麵傳來男人粗重的喘息。
我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直到付乾舟滾燙的手拉住我,讓我從思緒回過神來。
看著他的樣子,我禁不住擰緊眉頭,過去的記憶一點點浮現。
原來我重生了,重回到了三十年前付乾舟誤食獸藥的那天!
前世的這一刻,我推開豬圈的門後,付乾舟宛若發狂的野獸將我按在地上。
因為我們有了身體接觸,付乾舟不得不遵守族規娶我,後來便放棄回城,索性在村子裏留了下來。
我天生易孕,很快有了兩個大胖兒子。
婚後,我便辭掉醫生的工作,專心伺候他們的生活起居,更是日日探望城裏的公婆,對他們百般侍奉。
逐漸的,向來冷漠的付乾舟,對我的態度也有所緩和。
我以為終於迎來了幸福,沒想到卻是噩夢的開端。
得知青梅去世的消息後,他一把火燒掉了整個村子。
直到死前我才明白,原來三十年的婚姻不過是一場泡沫。我這麼愛他,他卻一直恨我。恨我趁他最脆弱時趁虛而入,恨我讓他失去了摯愛。
被烈火吞噬的痛苦,仿佛還停留在每一寸肌膚上。
我身體有些顫抖,一把甩開他的手臂,二話不說,反手將他鎖到豬圈。
麵對村民們的質問,我整理好淩亂的衣服,心平氣和的解釋:
“我恰逢生理期,行動可能稍有不便,怕是會掃了付少的雅興。”
“他中的是情藥,非得女子方能解,我倒覺得有個人比我還合適。”
2
第二天中午,我正好撞見夏安安滿臉春意的從豬圈裏出來。
她看到我,她愣了一下,隨後得意的笑起來:
“算你懂事,曉得我和付少兩情相悅,乖乖把他讓給我。”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想攀附權貴去勾引付少,最後隻會淪為傷風敗俗的笑柄罷了。”
我垂下眼眸。
她說的沒錯。
上輩子,因為這件事,我鬧得流言纏身,最終被指責為敗壞社會風氣,遭到批鬥。
但這一世,我會好好守住自己的清白。
我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她衣不遮體的樣子:
“夏小姐還是先保護好自己吧。”
正說著,付乾舟從豬圈裏走了出來。
他親密的摟住夏安安,心疼的問道:
“安安,你沒事吧?我陪你多休息一會兒。”
夏安安的臉頰貼在他胸前,滿臉羞澀:
“昨天有些受涼,不要緊。”
付乾舟見我一臉無辜,惱羞成怒的嗬斥:
“沒看見安安感冒了嗎,你還不趕緊把衣服脫下來!”
我冷哼一聲,大聲喊來付家的家丁:
“看在付少的麵子上,哪位可以送件衣服給夏小姐換換?我擔心來例假的衣裳沾染晦氣,汙了夏小姐的身呀。”
家丁們第一次聽到如此放蕩的言論,擠眉弄眼的八卦起來。
付乾舟麵上有些掛不住,隻好親自把衣服脫下來給夏安安,然後將一把拖把和水桶扔到我麵前,陰陽怪氣道:
“豬圈這麼臟,還不去清理幹淨?做好你份內的事,別站這裏丟人現眼。”
我是醫生,又不是他的下人,他憑什麼命令我?
我輕笑一聲:
“我昨天為了幫你們看門,一晚上沒睡覺,你先給我勞務費和精神損失費,我保證打掃的幹幹淨淨。”
這話一出,圍觀的群眾也覺得付乾舟不要臉,低聲竊竊私語:
“你出事時人家好心喊人幫忙,你倒忘恩負義。”
“使喚姑娘家幹臟活,你怎麼忍心呐?虧你還是未婚夫,嫁給你準沒好日子過!”
“我們不是多嘴,你都快和江夢凡結婚了,還和別的女人勾三搭四,也該收收心了。”
3
付乾舟家境優渥,麵皮子薄,臉色迅速鐵青起來。
有了上輩子的經驗,我絲毫不慌,鎮定的看著他:
“既然你已經和夏小姐有了行房之事,按照族規,男女之間但凡有了身體接觸,就要結婚。”
付乾舟本來還有些尷尬,聽到我說的話,惱怒的瞪著我:
“你什麼意思?”
我冷笑了兩聲:
“你沒聽清楚嗎?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光明正大娶走你的摯愛了。”
“我們的婚約取消了,你難道不開心嗎?”
上一輩子,無論我怎樣痛得撕心裂肺地哭喊,都換不來他的一絲憐憫。
我原以為他就喜歡粗暴的方式,可當我看見夏安安紅光滿麵、毫發無損的模樣時。
才發現是我錯了。
付乾舟的臉漲成豬肝色,他剛要開口,一旁的夏安安搶先一步:
“我看是你早就想取消婚約,故意借題發揮。”
“付少的身份,哪用得著勾搭你這種女人。”
付乾舟確實是城裏有名的富家子弟,沒理由他來糾纏我。於是大家將矛頭指向了我,嘲諷和憐憫的目光像尖刀般,又刺了過來。
可是,如果上輩子沒有我當解藥,他們就隻能眼睜睜看著付乾舟衝動之下,和母豬糾纏。
那次之後,我便落下病根,即便如此,我還是順從他的意願,連生兩個大胖兒子,生產時大出血差點難產而死。
我付出這麼多,他卻固執的認為,是我在他的飯裏下了獸藥。
責怪我故意乘人之危,讓他當眾失去清白,逼迫他娶我。
當初種種,無不讓我揪心難忍。
付乾舟抱起夏安安,瞪了眼我,咬牙說道:
“安安,我們走,別管這潑婦。”
這話正好順了我意,我為表決心,拿出婚約,毫不猶豫撕成兩半:
“付乾舟,既然你決定跟她走了,我們便恩斷義絕,婚約作廢,今後各走各的路。”
說完,我回到屋內,迅速收拾行李,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付乾舟的宅子。
4
剛到家門口,就聽見屋內傳來吵鬧打架的聲音,我心中一沉,慌忙推開門。
妹妹正癱坐在地上,麵色蒼白。
看到我,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一瘸一拐的爬過來:
“姐姐救我!”
屋內不知什麼時候闖入一群糙漢,他們膀大腰圓,凶狠的將我團團圍住。
我咬牙一問才得知,他們是付乾舟從城裏帶回來的保鏢,因為付乾舟說我當眾羞辱他,所以便來報複我。
付乾舟吩咐他們給我妹妹下藥,將她也扔進豬圈。
聽到這裏,我憤怒的渾身劇烈顫抖,抄起鋤頭和他們拚了。
妹妹哇的哭出聲,撲過來抱住我的手臂:
“姐姐,如果這樣能讓乾舟哥哥消氣,我沒有清白也願意!”
“說什麼胡話!”
“可是,我們都是孤兒,沒有了靠山,以後日子會很艱難。我不想因為我,破壞了你的幸福…”
看到妹妹小心翼翼的樣子,我隻覺得特別心酸。
我歎了一口氣,忍住哭腔安慰道:
“不怪你,姐姐已經和付乾舟劃清界限了,沒有他,我們一樣也能過的幸福。”
上一世,我為了照顧病重的妹妹,才放棄進城讀書的機會。
一邊留在村裏做赤腳醫生,一邊攢錢給妹妹治病。
然而妹妹覺得她成了我的拖累,一直心有愧疚,甚至好幾次企圖喝農藥結束生命,以此來解脫我。
整個村子,就數付乾舟最有錢,他是下鄉知青,戶口在城裏,這意味隻要嫁給他,我和妹妹就不用再為生活的溫飽發愁。
所以付乾舟認定我的接近是出於虛榮心,想通過他來改變貧苦的生活,因此對我一直不屑一顧。
這個世界上,我唯一留戀的就是我的妹妹,我們從小相依為命,我若是不救她,她就真的要病死了!
“既然妹妹不從,那就換姐姐來,必須有一個讓付少消氣!”
我挺身而出護住妹妹,可我們兩個弱女子勢單力薄,很快被圍堵在角落,進退兩難。
我死死咬住他們的手臂,用力掙紮著,依然被一棒子打倒。
他們拽住我的頭發,準備將我拖進豬圈,一道怒喝突然傳來: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強搶良家婦女,你們是活膩了嗎!”
伴隨著喊聲,一個鋤頭狠狠砸在了拉扯我頭發的那人手上。
我抬頭一看,發現那人竟是我熟悉的麵孔,瞬間眼裏一亮。
我怎麼忘了還有他!
我,我妹妹有救了!
5
來者是我們牛心村的村長,許宏斌叔叔。
他救下我和妹妹,把我們帶到醫務室,看著護士包紮我血流不止的額頭,長歎了一口氣:
“夢凡,你對我家有恩,如果實在撐不住了,不妨考慮一下我們兒子。”
我爸爸和許叔叔是老相識,沒出生的時候就定下娃娃親。
我和許家輝從小青梅竹馬,如果不是突如其來的車禍,我早就嫁入許家,還輪得到付乾舟占便宜?
說到那場車禍,也算許家輝命大。
那時剛好我在場,他本來要死了,是我妙手神醫的救他一命。
雖然他最終沒能醒來,但總算保住一條命。
許叔叔一家感激不盡,直言要保護我一輩子。
我本來以為是恭維和客套,沒想到許家真的履行承諾。
在我被付乾舟冷落的時候,是許叔叔偷偷給我和兒子送米送肉送糧票,甚至連我死後無人祭奠,靈堂都是他們出資操辦的。
許叔叔祖輩是地主,手握萬畝地契,他曾許諾,如果我嫁過去,地下的黃金礦產也歸我所有,這樣我一樣有錢給妹妹治病!
還有什麼考慮呢?我立刻點點頭,表示答應。
許叔叔開心不已,一家人做了一大桌子菜熱情歡迎我,當晚便敲定婚事。
次日天蒙蒙亮,我就早早換上媽媽留給我的嫁衣。
因為接親車隊堵在路上,所以我去家門前的小溪邊轉了轉。
我正要回去,就迎麵撞上了付乾舟。
看到我這身裝扮,他明顯的一愣,隨後輕蔑的笑起來:
“欲擒故縱是吧,剛才是誰說取消婚約的?就憑你這身破爛,還想進我家的門?”
這身衣服是我媽媽留給我出嫁的遺物,非遺刺繡的錦緞價值連城,他有什麼資格羞辱媽媽?
“我晚上要照顧安安,你別亂跑了,先去給我們做飯,她感冒了要喝粥,晚點我再派車接你過來。”
“趕緊把這身衣服脫了,太顯眼會被說三道四,交給我保管吧。”
他大言不慚的說著,伸手朝我的衣服抓去。
我在心裏直翻白眼,分明是他想給夏安安試穿而已。
上輩子我的婚服不見了,就是被夏安安看上,死纏爛打讓付乾舟送給她的!
我懶得和他磨叨,抬腳踹開他,正在我們大眼瞪小眼,僵持不下的時候,村口遠遠傳來轟隆隆的引擎聲。
我回頭一瞧,兩排載滿大紅花的洋車,如整齊劃一的軍隊般,氣勢磅礴地疾馳而來,車流綿延,奢華壯觀。
我心中大喜,嘿,接親車隊來了!
6
在付乾舟震驚的目光下,司機恭敬的拉開車門,我優雅的挽起裙擺,坐到副駕駛上。
付乾舟在車後麵瘋了般追逐,司機看在眼裏,打著方向盤的手猶豫了一下。
我頭也不回,直截了當命令司機道:
“繼續開,不用管他。”
司機一腳油門踩過去,到了許家大宅門口,我煩悶的心,才稍微放鬆下來。
許夫人早早站在大門前迎接我,看到我柔弱的身姿,滿臉心疼的扶住我:
“夢凡,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從我口中了解了事情原委,許夫人抱住我不忘安慰道:
“付乾舟那虛偽的小人不知珍惜,你放心,嫁入我們家,就是親女兒,永遠有爸媽罩著你!”
聽到這裏,我眼眶逐漸濕潤,那份對家溫暖的渴望,竟在這得到了慰藉與治愈。
他們領著我來到許家輝房前,互相對視一眼,不約而同會心一笑。
新婚之夜的流程,該有的還是要有。
他們輕拍著我的肩,囑咐了兩句鼓勵的話,我懷著忐忑又期待的心情,披著紅蓋頭,一個人走進去。
隔著紅紗,我看見躺在婚床上的許家輝,挺拔的側臉輪廓,依舊和兒時一樣英俊。
我不禁悄悄紅了臉。
完事後,我款坐在他身側,緊緊握住他冰涼的手,傾訴著這些年的委屈,一不小心還把上輩子不能和他在一起的遺憾說了出來。
可惜說了這麼多,他依舊沒有動靜,我遺憾的想,也許他一輩子也不知道新娘會是我吧。
我蜻蜓點水般吻了下他的額頭,然後起身離開,就要走到門口時。
突然,手腕被用力扯住,力道大得讓我吃痛。
我愣在原地,背後響起一個虛弱但充滿磁性的聲音。
“夢凡,我等你好久,你終於肯來了。”
7
我腦子嗡嗡的,不可思議的轉頭看向他。
反複確認他真的睜開眼,才按捺住激動的要流淚的心。
許家輝醒了!
那個沉睡了十年的植物人許家輝,竟然在新婚之夜醒了!
村民們激動的奔走相告,當晚,這個消息瞬間傳遍全村。
我更是被交口稱讚為福星,之前的流言蜚語,自然是一掃而空。
而且當晚便一發即中,許家添丁雙喜臨門的喜報,又把全村沸騰了一遍。
許叔叔更是高興的合不攏嘴,大手一揮,給我和孩子名下各塞了一百萬黃金。
因為我父母早亡,沒人準備嫁妝,許家便包下城裏所有金店,任我挑選喜歡的金飾當作聘禮。
就在我猶豫該挑哪樣好時,付乾舟摟著夏安安突然出現,眼神挑釁的看著我:
“喲,這麼迫不及待買陪嫁的東西了?我不是讓你等晚一些再進門嗎?”
不等我開口,付乾舟便看到了我手腕上試戴的金鐲子,指著我鼻子嘲弄道:
“江夢凡,你能要點臉嗎,就算窮也不能偷東西吧?”
“你本就是村裏貧困戶,愛慕虛榮去肖想配不上的東西,隻會讓別人更瞧不起你。”
“我要好好考慮,要不要娶你過門了。娶了你,往後日子怎麼過?你這般不懂持家,隻會給我丟人現眼。”
我覺得可笑。
我若不會勤儉持家,怎麼將兩個兒子拉扯大考上名校?我的付出,在他口裏總一文不值。
我深深歎一聲,遞過一張承載千萬金額的銀行彙票,鄭重告知櫃台經理,貴店的首飾,我全買下。
經理樂的開花,立刻清空店鋪,以便我安排搬運。
付乾舟他們被攔在門口,還在憤憤不平嚷嚷:
“有人全買光,那安安的生日禮物怎麼辦?你照顧其他客人的感受嗎?”
他看我賴著不走,慢條斯理在展櫃前閑逛,怎麼也想不通自己被區別對待了。
於是惱羞成怒:
“經理,她這種無理取鬧的客人,也要趕出去!”
經理賠著笑臉,語氣卻很冷漠:
“不好意思啊,我們店裏所有的金飾,已經被江小姐全包了,要不,還是請您出去吧。”
他一愣,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看向我,氣急敗壞的咒罵道:
“不可能,江夢凡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肯定是到處勾搭野男人,才有這麼多錢。我要告發你不知檢點,破壞社會道德建設!”
他大吼大叫著,根本沒發現身後出現了另外一個男人。
許家輝雙手搭上他的肩膀,用掰碎骨頭的狠勁:
“付先生,夢凡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花我的錢天經地義,輪不到你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