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強勢的婆婆,一向看我不順眼。
為了逼我和她兒子離婚,她拿著我的照片和信息,在全城最好的婚介所給我掛了牌。
我老公知道後,當著我的麵和她大吵一架:「媽!你怎麼能這麼做?你把慕笙當什麼了?」
我心裏剛升起一絲暖意。
第二天,我就收到了婚介所VIP客服的電話:「紀太太您好,您先生昨晚連夜幫您升級了我們八百萬的黑鑽套餐,並囑咐我們,務必為您找到比他身家高十倍的下家。」
......
電話那頭,女聲甜得發膩。
「紀太太,紀先生對您可真是沒得說,他說錢不重要,重要的是讓您開心,開啟人生新篇章。」
我握著冰涼的手機,看著窗外陰沉的天,嗓子有些幹。
「知道了。」
掛了電話,紀泊言正好洗完澡出來。
水珠順著他線條分明的腹肌滑落,隱入腰間的浴巾裏。
他走過來,熟練地從背後抱住我,溫熱的呼吸噴在我的頸窩。
「笙笙,還在為我媽的事生氣?」
我沒出聲。
「別氣了。」他吻了吻我的耳垂,「我已經罵過她了,她以後不敢再這樣。」
他演得太好了。
如果不是那通電話,我可能會像過去無數次那樣,沉溺在他這副深情溫柔的皮囊下,相信他真的在為我遮風擋雨。
結婚三年,婆婆的刁難和羞辱,是家常便飯。
從說我書香門第的出身是「窮酸」,配不上他們紀家的商賈豪門。
到指責我整天泡在畫室裏,沒有一點豪門闊太的樣子。
再到今天,她索性撕破臉,要把我當商品一樣掛出去。
而我的好丈夫,紀泊言,永遠是那個完美的和事佬。
人前,他會斥責他母親,為我據理力爭。
人後,他用更狠、更不見血的方式,把我釘在恥辱柱上。
八百萬的黑鑽套餐。
身家比他高十倍的下家。
他這是要幹什麼?
把我打包成一份頂級禮物,送出去,還要讓全世界都知道,是他紀泊言,大度地為前妻尋覓了更好的良緣。
真是大方。
也真是惡毒。
「笙笙。」他看我不說話,手臂收得更緊,「周末我包了艘遊艇,我們出海散散心?」
「好啊。」
我轉過身,仰頭對他笑了笑。
他看著我的笑容,動作停頓了一下,那雙深邃的眼眸裏,劃過一抹我看不懂的暗光。
我踮起腳,主動吻上他的唇。
他愣了片刻,隨即加深了這個吻。
既然你們母子倆,一個搭台,一個遞刀,大戲都開場了。
我這個主角,要是不好好唱,豈不是浪費了這八百萬的票錢。
第二天,婚介所的陳經理親自上門。
一身精致的職業套裙,臉上是訓練有素的恭敬。
「紀太太,這是我們按照紀先生的要求,為您篩選的第一批候選人資料。」
她遞上來的文件夾,封麵是暗金色,摸上去有種高級的磨砂質感。
我婆婆,蔣女士,正襟危坐地在我對麵的沙發上。
她端著一杯參茶,眼風掃過桌角的文件夾時,睫毛下漏出一線冷光。
昨天紀泊言跟她吵完,她氣得晚飯都沒吃。
今天一早,就跑到我房間裏,質問我是不是又在紀泊言麵前告狀了。
我隻說了一句:「媽,婚介所的陳經理要來,您不一起聽聽?」
她立馬閉了嘴,還特意回房換了身衣服,擺足了紀家主母的派頭。
我慢條斯理地翻開文件夾。
第一頁的男人,五十歲,搞礦的,大金鏈子粗得能拴船,照片背景是他站在一輛加長林肯前,笑得隻見牙不見眼。
資料裏寫著,資產是紀泊言的二十倍。
婆婆端著茶杯的手,輕輕抖了一下。
我翻到第二頁。
這位年輕點,四十出頭,互聯網新貴,照片是在某個峰會上的抓拍,眼神精明。
個人簡介裏注明:丁克主義,但希望妻子能在家貌美如花,不參與社交。
婆婆的臉色,開始有點掛不住了。
我接著翻。
第三頁、第四頁......
每一個,都像是從暴發戶的模板裏刻出來的,有錢,但是毫無品味可言。
唯一的共同點是,他們都有些讓人一言難盡的特殊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