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被送進了搶救室。
陸銘從醫院回來時,身上帶著濃重的血腥味。
他雙眼血紅,像一頭被激怒的困獸。
“薑寧!”
他衝進房間,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將我死死按在牆上。
窒息感瞬間湧來。
“都是你!你這個掃把星!你這個殺人犯!”
他怒吼著,手上的力道越來越大。
“媽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讓你償命!”
我放棄了掙紮,眼神空洞地看著他。
心,已經死了。
也許是我的平靜刺激了他,他猛地鬆開手。
我癱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息。
警察很快又來了。
這一次,他們帶來了搜查令。
陸銘親手將我所有的畫本,包括那些被他撕碎的草稿,全部交給了警察。
他看著我,嘴角掛著一絲殘忍的笑。
警察在我房間裏翻箱倒櫃,最後帶走了所有的“證物”。
門關上的那一刻,陸銘徹底瘋了。
他抓住我的頭發,把我從地上拖起來。
“他們都說你是凶手,我不信。”
他的聲音嘶啞,充滿了瘋狂。
“我的老婆怎麼會是殺人犯呢,你隻是在裝神弄鬼。”
“我們來做最後一個實驗,證明這一切都是假的。”
他把我死死按在書桌前,從角落裏翻出一支被遺漏的鉛筆,塞進我手裏。
“畫!”
他的咆哮聲在我耳邊炸開。
“畫我!畫我現在就出門,被車撞死!”
他的臉扭曲變形,那笑容裏混雜著不信、恐懼,還有一絲破罐子破摔的癲狂。
“你畫啊!我看你畫完,會不會有車來撞死我!”
我的手不受控製地抖動著。
他的手,像一把鐵鉗,緊緊地包裹著我的手。
他抓著我,一筆,一劃。
在空白的紙上,畫出了他自己。
畫出了他衝出家門,表情猙獰。
畫出了一輛黑色的轎車,疾馳而來。
畫出了他被撞飛在空中,身體扭曲。
畫完了。
我的力氣被抽幹,整個人都麻了。
陸銘看著那幅畫,還在嘴硬。
“看吧,什麼都不會發生,都是你搞出來的噱頭...”
他的話沒能說完。
“轟!”
桌上的畫本,毫無征兆地,憑空燃起一團黑色的火焰。
火光映著陸銘那張瞬間煞白的臉,他嚇得跌坐在地,指著畫本,嘴唇哆嗦,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幾乎是同一時間。
一直蜷縮在牆角的黑貓,全身的毛唰地一下全部炸開!
它弓起背,金色的瞳孔縮成一條豎線。
它張開嘴,發出的不再是貓叫。
而是一聲,充滿無盡痛苦與滔天憤怒的,不似人聲的咆哮!
畫本上的黑色火焰,燒得悄無聲息,卻比任何聲音都更讓人恐懼。
陸銘嚇得癱在地上,手腳並用地往後縮,嘴裏發出無意義的嗬嗬聲。
黑貓那一聲咆哮過後,金色的瞳孔死死鎖定陸銘。
它像一道黑色的閃電,猛地撲了過去。
尖利的爪子,在陸銘驚恐的臉上,劃出幾道深深的血痕。
“啊!”
陸銘發出淒厲的慘叫,手忙腳亂地想把貓推開。
但黑貓死死咬住他的胳膊,不肯鬆口。
就在這時,黑貓的身上,竟然開始散發出淡淡的白光。
我瞪大眼睛,幾乎無法呼吸。
在光芒中,黑貓的身體變得透明,一個模糊的人影從它體內緩緩升起。
那輪廓,那身形,我熟悉到刻骨。
光芒散去,一個半透明的男人身影,站在我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