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山沒有試。
他直接動了手。
等我回過神,就隻看見一道黑影閃過。
然後是幾聲慘叫。
張痞和他那群狐朋狗友已經東倒西歪地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地叫喚。
霍山站在他們中間一句話沒說,但那種從屍山血海裏爬出來的氣勢,壓得人喘不過氣。
張痞抱著自己脫臼的胳膊,連滾帶爬地跑了。
“你等著!我……我不會放過你的!”
院子門口,恢複了安靜。
一些看熱鬧的村民也嚇得縮回頭,關上自家大門。
霍山轉過身看著我。
他臉上的殺氣還沒有完全褪去,眼底略過我看不懂的情緒。
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噎了回去。
他默默地拿起掃帚,把剛才打鬥弄亂的院子一點點掃幹淨。
我心裏一酸,走過去從他手裏拿過掃帚。
“我來吧。”
他沒有堅持,把掃帚給我,自己則走到水缸邊,用冷水一遍遍地衝洗自己的臉和手。
我懂他心裏在想什麼,他是在擔心我。
擔心我被他剛才的樣子嚇到。
擔心我後悔嫁給他這樣一個莽夫。
我把院子打掃幹淨,然後走進廚房,給他倒一杯熱水。
我走到他身邊,把水杯遞給他。
“喝點水。”
他接過水杯,仰頭一口喝盡。
“我……我沒想嚇你。”
“我知道。”我看著他的眼睛,“你是在保護我。”
他的眼神動了一下。
“謝謝你,霍山。”
他頓了一下,把空杯子放回我手裏,轉身又去劈柴。
這件事之後,村子裏關於我們的流言更多。
他們說霍山是個暴力狂,一言不合就動手,我早晚要被他打死。
我走在村裏,總能感覺到背後指指點點的目光。
私塾裏的孩子,也一個個被家長領了回去。
他們還說,不能讓自己的孩子跟著一個名聲敗壞的先生學習。
我守著空蕩蕩的學堂,心裏不是沒有難過。
教書育人,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心願。
也是祖祖輩輩最大的心願。
霍山看出我的失落。
晚上他從外麵回來,手裏提著一隻野雞還有一小壇酒。
他默默地把雞燉上,然後把酒放在我麵前。
“喝點,心裏會好受些。”
我看著他。
他一個不善言辭的男人,卻用他自己的方式笨拙地安慰著我。
心裏微暖。
我端起酒碗,一口飲盡。
辛辣的液體滑過喉嚨,灼燒著我的五臟六腑。
也燒掉了我心裏的那點委屈。
“霍山。”
“我們離開這裏,好不好?”
他正在給灶裏添柴火,聞言動作停頓。
“去哪?”
“去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
“我們去江南,或者去塞北,哪裏都行。”
“我想重新開一間私塾,安安穩穩地過日子。”
他沉默很久,才低聲說。
“好。”
“你想去哪,俺就陪你去哪。”
可就在我們準備離開的前一天晚上。
徐子瑜又來了。
他滿臉無奈:“書眉,你贏了,我願意娶你做正妻,別再跟我鬥氣了,跟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