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傅家老宅燈火通明。

長長的紅木餐桌旁，坐滿了傅家的長輩。

為首的是傅承硯的爺爺，傅家的定海神針。

我和傅承硯到的時候，許諾和我爸媽已經在了。

許諾換了一身素雅的白裙，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我爸媽一左一右地護著她，對著主位上的傅爺爺哭訴。

“傅老爺子，您要為我們做主啊！我們諾諾命苦啊！”

“都是這個小賤人，她嫉妒姐姐，趁著姐姐失蹤，就爬上了傅總的床！”

他們看到我和傅承硯進來，罵得更起勁了。

傅家的幾個長輩也對著我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就是她？看著挺清純的，心思這麼歹毒？”

“現在的年輕人，為了錢真是什麼都做得出來。”

傅承硯麵無表情地聽著，無動於衷。

直到傅爺爺重重地咳了一聲，全場才安靜下來。

傅爺爺的目光如炬，先是掃過哭哭啼啼的許諾，然後落在我身上。

“你，就是許願？”

“是。”我迎上他的目光，不卑不亢。

“你知不知道，和承硯有婚約的，是你的姐姐，許諾？”

“知道。”

“那你為什麼還要嫁過來？”

我還沒開口，我爸就搶著說：“是她自己不要臉！她騙我們說傅總喜歡她，非她不娶！我們也是沒辦法啊！”

我真是被我爸這顛倒黑白的本事給氣笑了。

傅承硯抬了抬手，示意我稍安勿躁。

他看向傅爺爺，語氣平淡。

“爺爺，人是我要娶的。”

一句話，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許諾的哭聲都停了，她不可置信地看著傅承硯。

“承硯，你……”

傅承硯沒看她，繼續對傅爺爺說：“許諾小姐一年前就已經‘死’了，婚約自然也就不作數了。我和許願是自由戀愛，合理合法。”

“自由戀愛？”傅家的一個叔叔嗤笑一聲，“承硯，你別把我們當傻子。你出事之前，跟這個許願見過麵嗎？認識嗎？”

“不認識。”傅承硯答得坦然。

“那不就是了！”那個叔叔一拍桌子，“你就是被這個女人騙了！”

“我樂意被她騙。”

傅承硯輕飄飄的一句話，把所有人都噎了回去。

他轉頭看向我。

“而且，誰說我們不認識？”

他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照片，放在桌上。

照片已經有些泛黃了。

上麵是一個穿著病號服的小男孩，和一個紮著羊角辮的小女孩。

小女孩手裏拿著一個蘋果，正努力地遞給坐在輪椅上的小男孩。

那個小男孩，是小時候的傅承硯。

而那個小女孩……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