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老公的葬禮很冷清，他沒有父母，他家的親戚一個也沒有來。

葬禮上隻有我這邊寥寥幾個親戚。

我抱著老公的骨灰盒，眼淚已經哭幹，但是我要堅強，因為我有他的遺腹子。

“小念，你還年輕，把孩子打了重新找人嫁了，他都死了，留下孩子隻會是你的負擔。”

我媽語重心長勸我，我知道她是為我好，但是我堅持要生下這個孩子。

“就是，他就是個小混混，前段時間我還看見他在街區裏舉著鐵棍和人打架。這種人，就不配有孩子！”

這話是我爸說的，他一直就看不上我老公，當初我和老公結婚，氣的他差點犯高血壓。

“像他這種社會毒瘤，死了才好呢，妹妹，你不要難過了，壞人自有天收！你好好一個公務員，就不應該和小混混戀愛結婚！”

一堆人圍著我，勸我把孩子打了，還順帶罵了我死去的老公。

“不，你們不要勸了，我不會再嫁的，我要生下遺腹子！這是我老公唯一的念想！”

我媽見說不動我，帶著我爸扭頭就出去。

臨走前，她丟下狠話：

“如果你不把這個孩子打了，就休想我照顧你一天！以後你坐月子也不要找我！當初他去賭博，差點被人廢了一隻胳膊，差點把你都輸給賭場，這種人，不配當我外孫的爸爸！”

我默默抱著老公的骨灰盒，喃喃道：

“你們不懂，你們不懂，他真的很好，很好…”

在外人看來，我的工作是體麵的公務員，在政府稅務部門工作，我老公是個無業遊民，在街角開了一家小小的紋身店，他不好好經營，天天出去混。

抽煙、喝酒、紋身、打架、賭博，無一不精通，就差吸du和嫖娼了。

但，其實，他是個很好的人，我自己知道就行了。

匆匆辦好老公的葬禮，我去醫院做了產檢，孩子很健康，算是最大的安慰。

我媽說，她不會照顧我孕期和月子，那我就隻能自己去購置孕期和月子裏孩子和我的必備品。

這天，也許是我太累了，回去的時候，暈倒在樓道裏。

幸虧鄰居發現及時，立刻打了120，我被急救送進醫院，剛好是我媽上班的醫院。

醒來時，我在手術台上，主刀醫生穿著手術服，我媽在一邊準備器械。

我突然掙紮起來，拔了手腕上的針。

“媽，你要幹什麼？我為什麼會在手術室裏？”

我媽的臉上閃過一陣寒光：

“小念，我也是為了你好，現在孩子還小，我讓院長親自幫你做流產手術，你很快就會恢複的。

你不要戀愛腦了，這個孩子不應該來到這個世上。”

小念，媽媽在，媽媽不會讓你太痛苦的…”

“啊，放開我，你們放開我！”

我掙紮著從手術床上起來，我肚子裏的孩子兩個月了，我一定要保他平安！

我捂著肚子飛奔出手術室，我爸媽追出來，苦口婆心勸我。

“小念，我們都是為了你好，你怎麼就不理解我們的苦心？你一個人帶著孩子，孩子的爸爸還坐過牢，你以後要怎麼過？”

我雙目赤紅，心臟劇烈跳動：

“不準你們這麼說他！再動我孩子，我和你們斷親！”

2

懷孕4個月的時候，有一次我出門丟垃圾，被幾個小混混堵在小區門口。

“你就是彪子的老婆？喲，肚子都這麼大了！”

我盯著這幾個混混，剛想說什麼，我媽突然衝過來，護在我身前。

“大白天的，你們要幹什麼？敢動我女兒，我和你們拚命！”

說著我媽突然從衣兜裏抽出一把鋒利的手術刀。

我扶住我媽的身體，焦急解釋：

“媽，他們是......”

“我知道，你們是賭場的人！我警告你們，那個人已經死了，人死債銷！而且你們的賭場是非法的，信不信我去警局舉報你們？”

“行！行！我們走行了吧！”

幾人和我對視了一眼，悻悻離開。

我媽的手在發抖，她收起手術刀，心有餘悸：

“小念，這裏不安全了，你換個地方住。這些天，你先回老家躲一躲，萬一這些小混混又纏上你怎麼辦？”

我心裏一暖，到底我媽還是關心我的。

“好，媽，我聽你的。”

最近，我眼皮子老跳，總覺得我身邊，有鬼鬼祟祟的人忽近忽遠的跟著。

我一個孕婦，萬一遇到歹人，確實很難逃跑。

我媽親自開車送我回到鄉下，奶奶已經在屋前等我。

“我的乖孫女兒回來了？快，讓奶奶看看你瘦了還是胖了？”

她盯了會兒我隆起的肚子，眼睛亮了亮：

“嗯，我的孫女兒胖了，真好！”

我媽把我帶進屋，扭頭就問我奶奶：

“媽，客人都到了嗎？”

我奶奶點點頭：

“都到了，都等著看看我的乖孫女兒呢。”

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看，看我做什麼？”

我奶奶笑眯眯把我拉進屋裏：

“你進去就知道了！”

我一進屋，差點眼前一黑，老式客廳裏坐著好幾個男人。

我奶奶笑著和他們打招呼：

“瞧，這就是我孫女兒，漂亮吧，重點是，她現在懷著孩子！”

幾人盯著我的肚子眼睛瞬間就亮了。

“你們是誰？要幹什麼？”

我緊緊護住自己的肚子，就怕他們對我孩子不利。

我媽提著兩袋吃食進來，淡淡解釋：

“小念，這是媽和奶奶給你安排的相親，這幾個男士，是你老鄉，也是我的患者，他們生不了孩子，想找個能生孩子的老婆。

剛好你懷孕了，這孩子啊，從小自己帶大了，就跟親生的一樣了！”

“陳念小姐，我是真心來和你相親的，我這輩子都無法擁有自己的孩子，但是我會把你的孩子當成我親生的！”

“念念，我們是小學同學啊，當年我還給你寫過情書，你還記得我嗎？聽說你老公死了，我真的好開心…你能給我機會嗎？”

“念念，我是隔壁村王大爺家的，小時候我們還一起去田裏捉蛤蟆…念念，我喜歡你，也喜歡你肚子裏的孩子！！”

“夠了！！再靠近我，我放狗咬你們！！”

我一下子被三個油膩的男人包圍，情緒波動，肚子一陣陣發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