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話像一盆冷水,林晚意瞬間清醒。
她眼中閃過驚恐,季白臉色鐵青。
周放急忙搶過離婚協議:“阿城,別衝動!夫妻哪有隔夜仇,你這淨身出戶又搶孩子,太傷感情了!”
他一提孩子,我媽像被點燃的炮仗:“對!還有安安!你跟晚意離婚,考慮過安安嗎?”
她跑出包廂,很快拉著我五歲的女兒安安進來。
安安顯然是被提前教導過,一看到我就哭。
“爸爸,你不要跟媽媽離婚!我不要做沒有爸爸媽媽的小孩!”
她撲向林晚意,小身體在我麵前築起一道牆。
林晚意抱著女兒,淚眼婆娑地看著我,仿佛在控訴我多麼殘忍。
我蹲下身,想跟安安解釋。
“安安,爸爸媽媽隻是......”
“你是壞爸爸!”安安尖叫著,小手在我臉上又抓又撓。
“你欺負媽媽!我討厭你!”
我的心被那稚嫩的指甲劃開,鮮血淋漓。
精心嗬護五年的女兒,竟也成了她們的武器。
季白適時地走上前,將林晚意母女護在身後。
“顧先生,孩子是無辜的。不管你們大人之間有什麼矛盾,都不應該傷害她。”
他正人君子的模樣,引得周圍人紛紛點頭。
“是啊,為了孩子,忍忍吧。”
“這麼好的女人,錯過了去哪找?”
我爸媽直接把我拽到一邊,壓低聲音警告。
“顧城,你今天要是敢簽這個字,我們就當沒你這個兒子!”
“我們顧家,丟不起這個人!”
我看著他們,突然覺得很可笑。
我被背叛,被汙蔑,被毆打。
到頭來,需要“忍”的人,竟然是我。
我不再理會任何人,轉身就走。
回到小區門口,卻被保安攔下。
“顧先生,不好意思,您太太交代了,您不能進去。”
我愣住了:“這是我的家,我為什麼不能進?”
保安眼神鄙夷:"林小姐說,您有嚴重的暴力傾向,她和孩子很害怕。在警察來之前,為了她們的安全,誰都不能進去。"
又是這樣。
她總有辦法,讓所有人都相信她是那個最無辜的受害者。
轉身叫車時,幾個鄰居對我指指點點:
"看,就是他,老婆在外麵做慈善,他還不滿足,天天在家找茬。"
“聽說還動手打人,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
業主群裏,更是炸開了鍋。
我媽親自下場,聲淚俱下地控訴我的“暴行”,將我塑造成忘恩負義、毆打賢妻的家暴男。
林晚意的朋友們紛紛跟帖,為她鳴不平,聲討我這個“當代陳世美”。
我百口莫辯。
隨便找了家酒店住下,我把自己泡在浴缸裏,試圖洗去這身疲憊和恥辱。
手機震動了一下。
陌生號碼發來短信:【想知道真相嗎?來這個地址。】
下麵附了一個地址,是一家私人偵探社。
我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去看一看。
也許,這是我唯一能撕開他們虛偽麵具的機會。
偵探社裏,一個戴著金邊眼鏡的男人接待了我。
他遞給我一個牛皮紙袋。
“顧先生,你太太......玩得很開。”
我打開紙袋,裏麵是一遝厚厚的照片。
林晚意和季白在各種場合親密相擁,甚至還有在救援所辦公室裏激吻的畫麵。
這些都在我意料之中。
但翻到最後幾張時,我呼吸驟停。
那是在裝修奢華的別墅派對上。
林晚意穿著暴露的貓女郎製服,正跪在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麵前,討好地舔著他手裏的奶油。
那個男人,我認識。
是我爸生意上的死對頭,王總。
更讓我如墜冰窟的是,照片角落裏,我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是周放。
我最好的兄弟,他正端著酒杯,笑著和旁邊的人說著什麼,眼神瞟向林晚意,那目光裏沒有半分驚訝,隻有習以為常的漠然。
我的世界,在這一刻徹底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