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傅菱玥結婚的第五個新年,她突然消失了。
沈景澄去警局報案,接待他的警員看完詢問記錄,神情變得古怪,
“先生,您說您妻子是傅菱玥?那您叫什麼名字?”
“我叫沈景澄,是我妻子有消息了嗎?”他攥緊導盲杖,一向冷清的黑眸此刻不安地顫動著.
警員皺眉,重重敲了敲桌子,“先生,請您配合我們,說真實姓名!”
沈景澄劍眉微蹙,“我就是沈景澄啊。”
身後幾個黃毛爆發出一陣鄙夷的哄笑,“死瞎子,別以為長得像,你就能冒充別人。”
“整個港城誰不知道,傅小姐為了慶祝她懷上了沈先生的孩子,送了沈先生一艘價值一百億的遊艇,沈先生的社交賬號天天發九宮格,都在熱搜上掛了好幾天了。”
“還你就是沈景澄,你怎麼不說你是太子爺啊?”
像是印證他的話一般,對麵的LED大屏上正巧播放對傅菱玥的實時采訪,
“昨天是除夕,傅總許了什麼新年願望呢?”
“當然是希望我能順利生下景澄的孩子。”
“愛你,老婆~”
林舒遠清雋熟悉的聲音傳來,沈景澄的頭皮瞬間炸開,臉上血色盡褪。
......
五年前,他們的成婚前夕。
沈景澄車禍失明,傅菱玥痛不欲生。
港城所有人都說,港城第一名媛肯定不會嫁給一個瞎子。
有人甚至找來一個和他八分相似的貧困大學生,偷偷送到了傅菱玥的房間。
傅菱玥發現後,尖叫著差點讓保鏢掐死那個叫林舒遠的男孩。
她美豔的眸子紅的駭人,壓製著胸腔裏翻滾的情緒。
“滾出去!我心裏隻有景澄一個人,任何長得像他的男人都讓我惡心!”
她深夜驅車去了醫院,死死抱住沈景澄,灼熱的淚落在他的肩上。
“景澄,我們明天就領證,好不好?我想讓你做傅家名正言順的男主人。”
所有人都知道,傅菱玥愛慘了他,也恨透了林舒遠。
可為什麼,如今名正言順站在他身邊的,卻是林舒遠假扮的“沈景澄”!
沈景澄心像是被豁開了一個大口子,呼呼灌著冷風。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要去找傅菱玥,問個清楚。
他失魂落魄地走出警局,卻被一個掉落的廣告牌砸暈過去。
陷入昏迷前,他似乎聽到了一個焦急到瘋狂的女聲,“老公!你怎麼了!”
再睜開眼,沈景澄被麵前刺目的白晃得眼睛一痛。
下一秒,他震驚地瞪大雙眼。
他竟然奇跡般複明了!
還沒來得及打量眼前這個陌生的世界,門外就傳來了傅菱玥和她閨蜜江念的對話。
“傅菱玥,你還打算讓林舒遠冒充沈景澄多久,已經整整五年了!”
女人呼出一口氣,痛苦地開口,
“我也不知道!當年傅家那些老董事死活不同意我嫁給一個瞎子,可我實在太愛景澄,隻能騙他們景澄的眼睛恢複了,然後讓林舒遠冒充他。”
“可現在那些老董事都已經死了!你為什麼還......”
“我能怎麼辦!我懷上了舒遠的孩子!”傅菱玥迅速打斷她,語氣煩躁,“而且,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戲演多了,我好像真的離不開舒遠了。況且,他也是我孩子的爸爸......”
江念驚愕,“你瘋了!你竟然對林舒遠有了感情?你忘了嗎,當年那場意外車禍的肇事司機,就是林舒遠那個酒鬼爹。”
“要不是他,沈景澄怎麼會失明,如果讓景澄發現這一切......”
“別說了!”傅菱玥緊皺眉頭,“舒遠,他是無辜的,他爹犯罪和他無關。我已經把那個醉鬼送進了監獄,他永遠都不會出來了。”
“景澄失明後不愛出門,這裏也沒有信號,他住在這個我精心打造的城堡裏,這輩子都不會發現這一切。”
門內,沈景澄緊緊抿著唇,雙手止不住地顫抖。
明明城堡內四季如春,可他的四肢百骸都充斥了刺骨寒意。
他從床頭拿出一遝精美的畫像,全是傅菱玥親手畫的,和他的過往。
第一張,是傅菱玥和他在沙漠探險相遇,她摔斷了腿隻剩半條命,他照顧了她三天三夜。
第三張,是傅菱玥為了追求他,一個人爬上四千米的雪山,隻為給他采一朵雪蓮治療哮喘。
第八張,是他說喜歡爵士舞,她就砸了幾十個億把北歐所有的爵士舞名家都請來,為他慶祝生日。
第十五張,是傅菱玥為他量身打造了適合盲人生活的城堡,富麗堂皇,安全舒適。
她為他戴上鑽戒,“景澄,以後我來做你的眼睛,從此,你是我心中唯一。”
畫中的男人俊美無儔,眉眼溫和,拉她入懷。
沈景澄苦笑扯唇,將這些畫一一點燃。
然後全部扔到了床上!
傅菱玥,你的愛臟了,我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