癌症晚期隻剩最後三個月。
我在拍賣會上看了一瓶新研發的救命藥。
但老公沈青山的小青梅卻非要買下來給她的貓預防吃,不管我出多少錢,她都加價一萬。
可我不能失去這瓶救命的藥,無奈隻好咬牙點了天燈。
坐在她身旁的老公立馬沉下臉不高興了。
“你要不要臉,一瓶藥也要跟阿玉的貓搶,你是明天就要死了嗎,這麼急?”
為了懲罰我搶下這瓶藥,他縱容小青梅登堂入室,每晚抱著邢蕭玉浪到天亮。
他這麼做的目的也隻有一個,就是逼我把藥交出來給小青梅逗貓。
生命隻剩下最後一個月時,親眼看見邢蕭玉漸漸隆起的小腹,我終於心死。
走過去親手將藥奉上,可卻被邢蕭玉隨手丟進壁爐燒了。
她不知道,這瓶藥我其實是為了沈青山拍的。
得癌症的是他,不是我。
1
藥丸被丟進壁爐後,不到片刻房間內就傳出一股濃濃的焦味,我滿目震驚。
“邢蕭玉,你瘋啦,這是治病救命的藥,你就算不給貓吃,也不能這麼糟蹋啊?”
邢蕭玉雙眼一翻,顯然對我的話無所謂。
“你管我,兩個月前叫你給你不給,現在兩個月都過了,誰知道這藥過期了沒有?”
“我的貓可是從波斯空運過來的,精貴的很,吃壞了你賠的起嗎?”
難不成一條貓還比人命精貴?
我驟然氣到胸口疼,同她理論。
“你有點常識好不好?誰家的藥保質期隻有一兩個月啊?”
“你知不知道這個藥是買給誰的。”
邢蕭玉顯然對我的話沒聽進去,眼神挑釁。
“管她是誰,我就是燒了,你能拿我怎麼樣?”
我知道她是占著沈青山的寵愛所以對我肆無忌憚。
也知道她更是因為這個藥是我給自己買的,所以想拚命摧毀。
可,這是治病救命的藥啊!千金難求,她怎麼能夠這麼糟蹋。
就算不給我用,難道不能留著以備不時之需?
看到藥徹底被焚燒殆盡,我隻覺得惋惜,更覺得心痛。
我捂住胸口,不想再跟她多說一句話。
“好,但願你們別後悔。”
丟下這句話,我腳步艱難打算回房間去休息。
可誰知這時候邢蕭玉竟然也捂著小腹喊痛。
她麵色難看的走到沈青山麵前。
“青山哥哥,我肚子好疼,肯定是剛剛江紫悅故意氣我,動了胎氣。”
“我好害怕,我們的孩子會不會流產?”
聞言,沈青山眉頭緊蹙,麵色立即沉了下來。
頭先還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此刻重重抓住我的手腕。
恨不能將我骨頭捏碎。
“江紫悅,為了一瓶藥你就大做文章,故意刁難阿玉,要是孩子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定要你賠命。”
不等我開口辯駁,他將我重重摔倒在地,抱起邢蕭玉越過我進了房間,眼裏滿是心疼。
可我記得,這些天來,我一直喊胸口痛,胃疼,他也隻是隨口一問。
隻要邢蕭玉隨便轉移一下他的注意力,之後便再也沒了下文,她就把我拋卻腦後。
認真的那個人,先動情的那個人終究是輸了。
這些年,我錯付太多。
沈青山,既然你這麼在乎這個女人和孩子,那我退出了。
手上擦破了點皮露出血紅痕跡,但我已經感覺不到疼痛。
從地上站起來,我麻溜回屋裏收拾東西。
2
東西收拾到一半,沈青山再次鐵青著臉走進屋來,拖著我的手把我拽到邢蕭玉麵前。
讓我誠心禱告,最好祈求邢蕭玉和她的孩子沒事。
“阿玉和孩子還沒脫離危險,你這個罪魁禍首竟然想逃,江紫悅,你這個毒婦,心到底是什麼做的?”
“給我好好跪在這裏祈禱,最好保佑她和孩子都沒事,否則這輩子我都會叫你生不如死。”
我小聲自證。
“我沒有想逃,我隻是累了,想成全你們。”
聲音很小跟委屈一樣蒼白無力,大概沈青山也沒有聽清我在說什麼,他現在一心隻撲在邢蕭玉和孩子身上。
所以不管我究竟如何,他應該都不會顧及我的感受。
屋內,醫生忙著給邢蕭玉做各種檢查。
邢蕭玉隻是皺了皺眉,沈青山立即心疼到俊眉緊擰,上前握住了她的手。
“阿玉別怕,我會永遠陪在你和孩子身邊。”
說話間不忘橫我一眼,順道警告了我一下下。
“那個毒婦我不會放過她的。”
我聽的心裏發怵。
邢蕭玉難得的好心,替我求情。
“算了青山哥哥,別怪悅姐姐了,相信她也不是故意的,這件事我也有錯,我不該把藥扔了,想必這藥對悅姐姐一定很重要,她應該也是因為心疼藥,所以才失了方寸。”
話剛說完,她挑釁的衝我眨了眨眼。
我當做沒看見,也不敢在這個時候繼續反抗她。
因為我知道隻要我反抗一次,沈青山就會維護她一次。
反抗的越多,懲罰就越重。
一天又一天,一次又一次。
這三個月來,我不是沒有深刻體會過。
從拍賣會那天回來,沈青山對我的懲罰就沒有間斷過。
我關心他,他認為我虛偽。
我讓他注重身體,他說我多管閑事。
邢蕭玉靠近我,他讓我主動讓步,離她五米遠。
要是跟她爭吵,不分青紅皂白就是我的錯,罰我關在房間裏一天一夜不準出來,也不準我吃喝。
我親手熬了藥端給沈青山,告訴他,他的病不能再拖,他也會打翻藥碗,絲毫不領情大罵我腦子有病,是不是得了臆想症,巴不得他死。
最過分的一次是邢蕭玉的貓跑出去,邢蕭玉在沈青山麵前說是我故意把她的貓放跑出去,好刺激她把孩子氣到流產。
沈青山得知此事後,怒不可遏,半夜三更把我從床上拽起來,從床上拖到地下。
我連衣服都沒有換好,怎麼求饒都沒用,就被他嗬斥讓我隻身出去尋找邢蕭玉的貓。
他說:“要是找不到你就別回來了。”
我身著單薄睡衣在深夜裏頂著寒風找了整整一夜,人差點感冒還險些被一群流浪漢拖進草堆裏麵侮辱,幸虧最後有好心人幫忙報了警我才因此獲救。
我為不能找回邢蕭玉的貓,擔驚受怕,憂心了一整夜。
可沈青山和邢蕭玉兩個人卻在家裏悠哉悠哉睡到大天亮。
直到第二天邢蕭玉假意想起來她的貓喜歡趴在衣櫃裏睡覺。
臨近中午,沈青山才不驕不躁給我打電話。
3
“喂,沒能找到就回來吧,阿玉說貓沒出去。”
言語間沒有一絲歉意,輕飄飄說是邢蕭玉弄錯了,讓我別在意。
我除了麻木,心寒再無其他感受。
從邢蕭玉住進沈家那刻起,我的衣櫃就默認成了邢蕭玉那隻貓的溫床。
我對毛發過敏,這事沈青山也是知道的,可他無底線縱容邢蕭玉為所欲為。
衣服上全部沾上貓毛和貓糞,我有反抗過,可向沈青山反應了多次都沒用。
他還警告我讓我別多事,別矯情,邢蕭玉正值關鍵時期,肚子裏的孩子不能有閃失。
要是孩子有個三長兩短,我罪該萬死。
我不過是衣服臟了,要是自己不想動手,扔了換新的或者讓家裏的傭人洗洗就好了。
他都說的這麼明了了,我還有什麼好說的。
每當這個時候,我隻會悲憤感慨自己還不如一隻貓尊貴罷了。
可想著想著我就想通了。
人心中的天平一旦傾斜,是不可能再保持公正的。
如今我已經坦然接受。
我決心不再管了,離他們遠遠的。
可沈青山始終不同意簽離婚協議,我也著急上火。
聽到邢蕭玉自責,他握住她的手細聲安撫。
“不,阿玉想做什麼都可以,阿玉做什麼都是對的。”
“那個女人為了一己之私差點將你氣倒,所有的一切就是她的錯。”
內心一陣抽痛,但早已經習以為常。
這樣的冤枉早已經不是第一次。
許久,家庭醫生檢查完說出邢蕭玉母子沒什麼事後,沈青山終於鬆一口氣。
用施恩的語氣,憐憫的看向我,順便交代我兩句。
“還好這次阿玉和孩子沒事,不然你罪該萬死,起來吧!下次注意點。”
心裏突然間有些想發笑。
這幾年每次都是這樣,不斷的找我麻煩後又自認為丟給我一個台階,我就得必須接受。
他們犯了錯,從無道歉,就默認翻篇。
但是這一次,我不想再任由擺布了。
我抬頭漠然對視上沈青山淡漠的神情,再次壯著膽子問出那句話。
“她們母子沒事就好,那既然她們母子已經確認平安了,我可以向沈總提個要求嗎?”
“什麼?”沈青山眼裏滿是不解。
我脫口而出。
“沈總可以同意跟我離婚了嗎?我不想成為你們一家三口的阻礙,也不想成日裏提心膽吊的過日子。”
話落,男人眼底閃過一絲猶豫,但轉瞬即逝。
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燃燒的無名火。
“你把阿玉弄傷了,我沒怎麼重罰你,你還好意思提離婚?是不是我對你太仁慈了,讓你擺不清自己的位置。”
這時候,邢蕭玉再次苦著一張臉出來從中調節,言語間滿是自責。
“都是我不好,該走的人是我,悅姐姐肯定是在生我氣,所以才一直想離婚離開這個家。”
“隻有我不在出現在你們麵前,悅姐姐應該就不會跟你鬧了。”
聽到這裏,沈青山似乎想明白了什麼。
他突然冷著一張臉看向我。
“差點就上了你的當,你真惡毒,你就這麼容不下阿玉母子嗎?我都跟你承諾過了,等阿玉把孩子生下來,我就會讓她搬出去。”
“阿玉都答應了不跟你搶沈家夫人的位置,她願意沒名沒分陪在我身邊守著我和孩子就好,唯此一願,這麼一個小小的要求你都不能容忍。”
“名分和家產都給你了,阿玉隻要我,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既然你這麼小雞肚腸,那你想走就走好了,沈家夫人這個位置你也不配。”
“不過我可提醒你,走了,可就永遠別再踏進沈家大門了。”
4
聽到這話,邢蕭玉麵色比我還著急,一把拖住沈青山的手。
“青山哥哥,別,別激悅姐姐走,她會當真的啊!”
勸完沈青山那邊,又過來捉住我的手好言勸我。
“悅姐姐,青山哥哥對你是有感情的,你趕快改變主意吧?不然可就真的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說完,立即轉變神色貼近我耳邊催促我。
“江紫悅,有種你就快點走,不然以後我還會變著法子折磨你的。”
“就看是你命硬,還是青山哥哥寵我。”
眼皮低沉的垂落了下來,沒意思透了。
再也受不了她的綠茶作風,我立即推開她的手。
“不用你提醒,我會走。”
這句話說出後,邢蕭玉像是吃下了一顆定心丸。
眼神也從一開始的得意變換成狂喜。
轉頭看向沈青山的時候,又恢複一貫的善良大氣。
“青山哥哥,你快攔住悅姐姐啊,她真要走了。”
聞言,沈青山言語間滿是不屑。
“讓她走,離開我,她還能走到哪去,她父母早就各自再婚不要她這個拖油瓶了。”
是啊!當年嫁給沈青山不久後,我父母就吵的家庭支離破碎,各奔東西。
又重新再組家庭,各自再婚,所以我嫁人後就很少他們來往了,如今我快要離婚了,也不好再去打擾他們。
沈青山也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所以才一直在我麵前無所畏懼,肆無忌憚的吧!
不過不要緊,他本身也從來沒有真正的了解過我,認為我是他圈養在籠中的金絲雀。
全依靠他的施舍活著。
他大概是還不知道我跟閨蜜還有一間一起合作的公司吧!
離了他,我也照樣有去處。
倒是他,知道自己癌症晚期還剩最後一個月,不聽我勸誡的時候到時候會痛哭流涕嗎?
想到此,我仰起頭衝著沈青山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沈總,保重身體,祝你們幸福永久。”
沈青山語氣不善看我一眼。
“少在這裏惺惺作態,我倒要看看你江紫悅究竟有多大的骨氣。”
“拭目以待。”
說完,生怕他反悔,我立即走進房間收拾好所有東西。
出來的時候我手裏拿上一張離婚協議立馬讓他簽字。
在勝負欲及好勝心驅使下,他痛快的簽了字,還口出惡言說出了讓我“滾”。
而我這一次內心沒有一點波瀾,反而更像是如釋重負,慶幸終於擺脫了他和邢蕭玉。
出門的時候,我仍然念及過去的微薄情誼,善意提醒沈青山。
“沈總,臥房裏的木桌上有份驚喜給你。”
話音剛落,他迫不及待的走進了房間,許久又麵色慘白的出來找我。
“江紫悅呢?”
邢蕭玉好不容易得逞,看他反悔這麼快,滿臉不解。
“青山哥哥,悅姐姐她這次真的走了,我們不要再找她了,以後就我們一家三口好好過日子好不好?”
沈青山沉默良久,還是羞紅著臉撥通了我的電話99次。
“不行,一定要把她找回來。”
但此時,我早已經坐上了閨蜜派來的專車離開海市,踏上即將飛往他國的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