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孟晴晚把她的行李都收拾好,打包扔到樓下。
求婚那天他送的戒指,她麵無表情地用錘頭砸爛。
結婚周年紀念,他送的永生花小熊,她用剪刀剪成一塊塊布條。
她過生日他送的情侶睡衣,她一把火燒了。
其他的,通通丟到樓下垃圾堆。
做完這些,她去了約好的三家公司跑麵試,想找一份工作。
回到家已經是傍晚了。
推開門,看見霍雲深正在和祁微一起畫畫。
兩人頭挨著頭,十分親密。
她腳步一頓。
本來想裝作看不見退出來,但祁微已經眼尖的發現了她,“孟小姐!”
霍雲深放下畫筆,回頭淡淡看了孟晴晚一眼,語氣沒什麼起伏,言簡意賅的介紹,
“祁微,這是我太太孟晴晚。晴晚,這位是........”
“我知道的,祁小姐。”
孟晴晚語氣輕輕的,禮貌上前,和祁微握手。
想撤回手的時候,卻被對方緊緊捏住,她眉頭一皺,好痛。
祁微恍若未聞,手下用力,麵上卻很熱情的樣子,“一直聽雲深說起過你,百聞不如一見,孟小姐,你比照片裏還要漂亮!”
孟晴晚盯著她的手。
祁微尷尬的笑了一下,隻得鬆開。
孟晴晚的手背已經被捏得泛紅,她回想起祁微剛剛說的話,皺了一下眉,“他還給你看過我照片?”
祁微笑著看了霍雲深一眼,語氣很自然,“當然了,我這些年雖然在國外,但是和雲深一直都有聯係,我們倆無話不談!”
無話不談。
也包括他們倆的感情狀況,她的私人照片嗎?
孟晴晚苦澀的笑了一下,扯了扯嘴角,卻沒笑出來,她忽然覺得很累,不想再和這兩個人說下去,“我上樓去了,你們倆慢慢聊。”
推開次臥的門。
眼前的一幕卻幾乎要把她刺痛。
次臥裏,擺的全是女人的衣服、化妝品,甚至還有內衣,而自己今早挪過來的行李,都已經不知所蹤。
她一轉頭,看見跟上來的兩人。
祁微笑得一臉意味深長,“孟小姐,我媽和雲深奶奶認識,這次回國她拜托雲深照顧我,讓我住在霍宅,所以這些天可能得麻煩你們了。”
“不麻煩。”
孟晴晚輕輕的說,“所以,我的東西去哪了?”
“不好意思孟小姐,我也不知道你和雲深一直是分床睡的狀態,所以搬行李的時候看見那些女士衣服,不知道是誰的,就.......丟了。”
祁微掩飾的很好,可孟晴晚還是從她眼中看到一閃而過的得意。
她攥緊掌心,火氣衝上大腦,“你憑什麼不經過我的允許隨便丟我東西?”
“我讓她丟的,怎麼了?”霍雲深淡淡開口,看向孟晴晚的目光毫無波瀾。
她不是很能耐嗎,又是提離婚又是分床睡的,她這樣的女人也會失態?
孟晴晚死死盯著霍雲深,“那套蠶絲睡衣是我奶奶親手給我縫的,是她留下的最後的遺物!你也給扔了!?”
霍雲深抿唇,語氣沒什麼情緒,“丟了。”
孟晴晚捂住嘴,忍住哭腔,轉身,衝出去。
霍雲深在她身後說,“丟了很久了,你現在去樓下找,估計也找不到了。”
孟晴晚腳步一頓,狠狠抹了一把眼淚,旋即更快的衝了出去。
那滴淚,看得霍雲深心裏一緊。
下意識就要跟出去。
身後祁微“啊”了一聲,跌坐在地,“雲深,剛剛孟小姐跑的太快,把我的腳崴了.......”
她紅著眼,淚水將落未落,委屈的看著霍雲深。
霍雲深腳步一頓,生生折返回來,輕柔抱起她,“先上藥。”
祁微摟著霍雲深的脖子,眼中閃過一抹得意。
......
天幕已經變成了深藍色,城東垃圾站。
孟晴晚遍尋無果。
一直到雲層收攏最後一層晚霞,她拖著疲憊的步伐,打車回了霍宅。
手上空空如也,眼睛卻是紅紅的,像是哭過。
經過客臥的時候,聽見裏麵傳來的歡聲笑語。
她扯了一下嘴角,很苦,笑不出來。
回主臥不出十分鐘,霍雲深就進來了。
她沒有看他,她現在不想看他。
霍雲深邁著長腿走進來,打開衣櫃,遞給孟晴晚一個盒子——是奶奶送給她的睡衣!
對上孟晴晚怔愣的眼神,他言簡意賅的解釋,
“祁微扔東西的時候,我把這套睡衣單獨留下來了。”
孟晴晚本來忍著沒哭,可是抱著懷裏柔軟的蠶絲布料,她終於忍不住,淚如雨下。
霍雲深眼眸暗了暗,繼續說,“今天的事情,隻是一個教訓,晴晚,不要再想著離開我,不然下次,丟的就不隻是一件睡衣了。”
孟晴晚肩胛微微一顫,臉埋在衣服裏,沒有回答他。
霍雲深又問,“聽說你今天去應聘了,怎麼,最近缺錢?”
孟晴晚沒想到他竟然派人監視著自己的一舉一動,當下就否認,“沒有啊,隻是太長沒工作了,想了解了解行業現狀。”
霍雲深笑笑,長臂把她窟在懷裏,“不用了解,我養你一輩子啊。”
孟晴晚伏在他懷中,無聲流淚。
霍雲深啊,你承諾的一輩子,真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