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嚴新跟在身後,眼睜睜看著那個女孩撞到老板身上,卻沒能護住,有些自責。
“沒事。”
商胤回神,拍了拍被撞到的地方,剛要抬腳繼續向前,就瞥見了腳邊掉落的東西,是一個透明的文件袋,他彎腰拾起。
裏麵裝著的好似是一些檢查單子之類的東西,他沒興趣,正要打算交給嚴新處理,卻是不經意間掃到了兩個字。
早孕?
她懷孕了?
商胤不由得想起那天晚上的事。
那晚在遊輪派對上,他喝了不幹淨的東西,迫不得已跟一個女孩發生了關係,並承諾給她想要的一切。
沒想到,她卻隻跟他要了五十萬。
出於感激,他給了她一百萬。
之後,這件事便被他拋到了腦後。
如果他沒有認錯的話,她就是那天晚上的那個女孩。
隻是,她怎麼可能懷孕?
她肚子裏的孩子跟他有關係嗎?
商胤突然止步不前,跟在身側的嚴新也是一臉的懵逼。
剛剛他是親眼看到老板彎腰拾起那袋東西的,當時,他已經很震驚了,畢竟老板平時可是連重要文件掉在地上都不帶捎帶一眼的主,更何況那還是別人的東西。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那袋東西是從剛剛那個女孩手裏掉落的。
難道老板跟那個女孩認識?
“商總,您一會兒還有場會議,時間快到了。”
嚴新也不敢瞎揣摩,趕緊提醒。
商胤這才回過神來,麵無表情地將手裏的文件袋交給嚴新。
“查查這個東西的主人。”
嚴新聞言,趕緊接過去。
溫阮的家庭背景簡單,社會關係也不複雜,嚴新僅用了一個小時就調查的清清楚楚。
他趕緊把調查結果拿給給商胤。
商胤拿到調查結果後仔細地翻看了一番,溫阮的其他信息,他不感興趣,隻將注意力放在她這一個月的行動軌跡上。
他發現這一個月以來溫阮幾乎每天是兩點一線,醫院和學校,而在這期間接觸到的人也十分有限,大多都是她學校裏的同學。
再結合他之前看到的檢查報告,商胤幾乎有九成把握可以確定溫阮肚子裏的孩子是他的。
但他是商胤,就算有百分之九九的可能,他也得精確到百分百。
他不允許有半點差錯。
他抬頭看向嚴新,“打電話給她,約時間見麵。”
不管怎樣,他都要搞清楚。
嚴新接到命令趕緊照辦,盡管他心裏有諸多疑問。
可,遺憾的是,溫阮的電話打不通,一直處於關機的狀態。
“商總,那邊沒人接。”嚴新隻好如實彙報。
商胤是個雷厲風行的性子,尤其是這種事,一刻也不能等。
他蹙眉命令,“接著打,打到她接電話為止!”
......
溫阮並不知道有人在給她打電話,她下午還有課,得回學校一趟,所以,在去無菌病房詢問過母親的情況後,便回了學校。
由於上課的時間比較趕,她回學校後就直接去了教室,完全沒注意到手機沒電了,還是下課後閨蜜張橙橙跑過來找她,說她的電話打不通,她才發現手機已經關機了。
“橙橙,我得回宿舍拿一下充電寶,你能等我一下嗎?我......有話跟你說。”
她正好也要找張橙橙說點事。
張橙橙也好長時間沒見到溫阮了,她自然是願意的。
“我跟你一起去吧。”
兩人一同前往宿舍,走到房間門口時,裏麵傳來一陣議論聲,溫阮停下了腳步。
“你們猜,我今天陪我嫂子去醫院產檢在婦產科碰見誰了?”
“誰啊?”
“我們宿舍的那個溫阮。”
“溫阮?她去婦產科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她平時私生活那麼不檢點,肯定是看病去的,而且我看她是從專治婦科疑難雜症的專家診室裏出來的,我猜她一定是得了什麼不要臉的臟病。”
“啊?不會吧,那我們怎麼辦,她跟我們一個宿舍,我們不會被傳染吧?”
宿舍的門沒有關緊,是虛掩著的,能夠清楚地看到幾人說這些話時嫌棄又擔憂的神情。
溫阮雙拳緊握,逼自己忍下。
她能忍,可她身邊的張橙橙卻忍不了,直接抬腳踹開了房門。
“彭”地一聲房門被踹開,巨大的響聲,屋裏的幾個人都被嚇得夠嗆,罵罵咧咧起身想要理論,結果看到門口站著的張橙橙和溫阮後,就都不敢出聲了。
張橙橙掃一眼背後亂嚼舌根的幾人,冷笑著走進去。
“我說這宿舍裏怎麼這麼味兒呢,隔著扇門都臭氣熏天,原來是因為有你們幾個在啊,我說你們幾個該不會是從小到大都沒刷過牙吧?嘴巴怎麼比茅坑還要臭。”
張橙橙捂著鼻子從幾人身邊走過,嫌棄的意味不要太明顯,就算是個傻子也能聽得出她是在指桑罵槐。
“你罵誰呢!”
有人氣不過,起身跟張橙橙理論。
“就罵你了怎麼著,還有你們幾個,也不去顯微鏡底下照照,恐怕是渾身上下拿福爾馬林泡過也沒有我家阮阮幹淨,你們還是擔心擔心自己別得了什麼臟病。”
“你......”
“橙橙,我們走吧。”
那人急吼吼地要懟張橙橙,結果,話才剛開個頭,溫阮就把人帶走了。
“她誰啊,憑什麼罵我們!”
剩下的幾人紛紛搖頭,都表示不認識。
“阮阮,你怎麼把我拉走了,我還能跟她們大戰三百個回合。”
被溫阮拉出房間後,張橙橙還有些意猶未盡,罵人這事就是得罵痛快才行。
溫阮有些無奈,“犯不著,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人。”
她從不願在這些無關緊要的人身上浪費時間,她的時間很寶貴,用來做有意義的事都不夠用。
“也就是你能忍,換做是我早打得她們滿地找牙了。”
張橙橙還有些憤憤。
她有家庭有依靠,有人膽敢給她氣受,她可以立馬還回去,甚至十倍二十倍都不在話下。
可溫阮跟她不一樣,生活已經耗盡了她的全部力氣,她實在沒那個力氣跟那些人糾纏。
她隻想平穩地度過大學四年,隻要不關乎到學業、性命,她都可以忍耐。
所以對那幾個室友的惡言,她可以當做沒聽見。
“橙橙,我......懷孕了。”
張橙橙原本還想著安慰一下溫阮剛剛的事,她能看得出溫阮心情不好,結果還沒等她開口,就聽到溫阮這樣說。
張橙橙一下子愣住了,但很快她就聯想到了那天晚上發生的事。
“一定是那晚懷上的,對不對。”張橙橙用的是肯定句。
溫阮沒有否定。
“都是我不好,要不是那晚我非拉著你去,你也不會......”
張橙橙心裏愧疚,那晚是她硬拉著溫阮去的派對。
她心疼溫阮一天要打好幾份零工,要擠出時間上課,還要去醫院照顧生病的母親。
她想幫溫阮,可偏偏她那段時間因為考試掛科被父母停了零用錢,就想著,既然在金錢上幫不了溫阮,就帶她去放鬆放鬆。
誰知......
雖然事後,溫阮一再安慰她那晚是她自願的,但她還是感到十分的內疚。
溫阮就知道張橙橙會這樣,她內心糾結過,但她隻有張橙橙這麼一個朋友,不得不說。
“橙橙,你別這樣,我懷孕的事跟你沒關係,一切都是我自願的,我之所以現在跟你說是需要你的幫助,你能幫我嗎?”
聽她這樣說,張橙橙也顧不上自責了,連忙道:“當然,隻要我能幫得上忙,你盡管說。”
看到張橙橙這樣,溫阮才算鬆了口氣。
她跟張橙橙說了自己兩天後要進行人、流手術,要她幫忙在手術知情同意書上簽字的事,張橙橙答應了。
之後,兩人又閑聊了一會兒,才分開。
溫阮回了醫院,母親淩晨就要從無菌病房裏出來,她得守在那裏。
她到醫院門口時,才想起自己的手機還關著,趕緊打開,結果電話就打來了。
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溫阮遲疑了一下,接聽。
“喂,是溫小姐嗎?總算是聯係上你了,我們商總想要約你見麵,請問你現在有時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