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謝小荷把抽屜裏的東西倒了個幹淨，但沒找到那張地圖。

她一拍腦門，說：“那個山洞就是第一次看到顧闌的地方，他應該會知道。”

李善儀講：“他要明天才有空呢。”

但是，要對顧寒聲說明天再出發，他會直接讓她把錢吐出來。

謝小荷嘿嘿笑：“我覺得他現在就有空。”

她拿過李善儀的手機，信息發過去。她揣進兜裏不叫李善儀看，喜滋滋地叫她且等著。

等什麼？

謝小荷說：“等本荷花大仙的預言應驗，小顧很快就會有空。”

騎著自行車的身影竄過街巷。

十分鐘左右，顧闌很快到了南河民宿。門外站著一個往裏張望的男人，領帶打歪了，脖子上掛著工牌，一副沒睡醒的樣子。相機往他手裏一塞，“幫我送進去，謝謝！”

男人一溜煙滾上了車子，砰一下把門也關了。

顧闌看著他卡在門上的工牌，好心敲了窗提醒他，對方急急忙忙開門，把工牌抽了回去。顧闌看見上麵的字：“顧氏集團。”

他沒追問，怪人哪裏都有，自顧進門，一眼看到抓著手機呲牙笑的謝小荷朝他揮手。

“沒什麼急事，小顧，謝謝你來！”

他便舒展開眉眼，也笑了，接過李善儀遞來的紙巾擦額頭上的汗。

李善儀看他滿頭汗，心裏大概有了答案，跟小荷抽回手機。然而還沒看到聊天記錄，被指節修長的手擋住了。

她無奈地看著他，麵前的青年收回蓋住屏幕的手，“不管怎麼樣，現在我開始放假了，說吧，想去哪玩？”

謝小荷叉腰，“去探險！探索未知的山洞！”

顧闌卻微微挑眉：“山洞？什麼山洞？”

“你來梨城那天，我是不是在山洞遇見你的？”

顧闌心下一滯。

他想起來了，他對那個山洞的記憶並不鮮明。

他想要逃離困住自己的地方的那天，隨便上了一輛正要出發的大巴。這是他第一次在擁擠的車座裏，車子渾濁的皮革座椅氣味，橘子，泡麵，臭豆腐混在一起轟炸。他一向潔癖，而那種潔癖就止於這天。

顛簸的車子行到半路，顧闌已經陷入昏迷，說不好是因為本來精神和身體已經撐到了極限，還是其他原因。身邊的大叔是第一個發現不對的，使勁拍他的臉，衝前麵喊：“好像死人了！快停車！”

他疼醒過來，大叔停下了巴掌，聲如洪鐘地在他耳邊喊：“活了，活了！”

顧闌對那個山洞的記憶就連著那天的大巴。

橘子皮，泡麵湯，臭豆腐，還有扯著嗓子喊話，一隻手扇腫了他的臉的胖大叔。他從暈厥中醒來，裏三層外三層的人群圍著他，一個熱心的阿姨要給他做心肺複蘇，一靠近，臭豆腐的氣味差點把他送走。

那些更鮮明的東西掩蓋掉了他對於山洞的印象，謝小荷繪聲繪色地形容，說那是個很大的山洞，裏麵可能還有鬼的時候，顧闌不給麵子地笑了。對他來說那是個普通的山洞，陰冷陡峭，和別的山洞沒什麼不同。

但他們還是決定去看看。

李善儀發消息過去詢問甲方，甲方架子大，沒有回複。謝小荷搶過去轟炸表情包。顧寒聲半小時後才回複她，說：“可以。”下一句是：“再這麼騷擾我，我會扣錢。”

會議正好結束了，他起身從星躍的會議室離開，星躍的秦總對他很殷勤，跟出來，請他賞臉去吃飯。顧寒聲略帶歉意地表示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