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的電話很快打來。
“小姐。小月光名叫孟月,沒什麼背景。她是許傑公司新招進來的項目負責人。”
“許傑為捧她,力排眾議,將公司一半流動資金投進她的藝術品電商平台。”
“項目有進展嗎?”我問。
“暫時沒查到。對方更像是一個騙子,且她的履曆似乎也有些問題,很多地方都對不上。許總......大概率是被人騙了。”
我掛斷電話,打開第二春的軟件,直接在搜索欄輸入了小月光的ID。
她的主頁像一個精心布置的展台,展覽著從我這裏偷走的一切。
我送許傑的情侶手表,戴在她的手上。
我親手為許傑熬的湯,出現在她的餐桌上。
最刺眼的一張,是我找了很久,以為丟失了的一套蕾絲內衣。
如今,這套內衣正穿在孟月的身上,在酒店的大床房,擺出最撩人的姿勢。
配文:老公說,我穿上它時,他魂都快要沒了。
胃裏突然一陣翻江倒海,我再也忍不住,衝進洗手間,對著馬桶吐得昏天黑地。
撐著牆壁起來的時候,我看著鏡子裏狼狽的自己。
下意識撫上自己眼角的皺紋,深吸一口氣。
我可以接受自己的婚姻失敗,但不能放任我的投資出現任何問題。
時間還早,我迅速換上一身幹練的西裝,驅車前往許傑的公司。
“您好,請問有預約嗎?”前台小姐禮貌地攔住我。
“我是方臨晚。”
她一臉茫然地在訪客係統裏查了半天,抱歉地搖搖頭:
“不好意思,沒有這個名字的預約,您不能進。”
我這才想起,這十年,為了配合許傑塑造他白手起家的人設。
我一直用著名字裏的第二個姓氏。
連公司員工都不知道,他們真正的幕後投資人是誰。
這時,管家的電話打了進來。
“小姐,老爺子都知道了,問你,需不需要家裏出麵?”
我看著許氏明亮的LOGO,冷笑一聲。
“告訴我爸,不用。我想親自處理。”
掛了電話,索性從錢包裏拿出我們的結婚照。
拍在前台的桌子上:“我是許傑的太太。”
前台的臉色變了變,立馬恭敬地為我打開電梯。
徑直走進許傑的辦公室,他的電腦甚至都沒關。
我輕易地解了鎖,密碼竟然還是我的生日。
我飛快地查著公司財務流水,手很快停住了。
近三個月,公司給那個藝術品電商項目陸續投入了五百多萬。
其中一筆一百五十萬的款項,沒走對公,而是直接轉入一個私人賬戶,收款人正是孟月。
轉賬備注那欄,赫然寫著幾個大字:
【自願贈與,給我的小月光買糖吃。】
買糖吃?
我仿佛看到許傑虛偽的嘴臉,他一邊哄著情人,一邊心安理得地揮霍著我們夫妻的共同財產。
就在前幾天,我準備以他的名義為父親辦生日宴,想跟他要二十萬周轉。
他是怎麼說的?
他當時握著我的手,滿臉為難和愧疚。
“老婆,不是我不給你。實在是公司最近資金太緊張了,好幾個項目都壓著款,到處都要用錢。你再體諒一下我,等這陣子周轉過來了,我一定加倍補償你。”
盯著屏幕的一筆筆轉賬,我喉嚨發緊,猛地抬頭看向天花板。
深深吸了口氣,把翻湧的情緒硬生生壓下去。
我拿起他桌上的內線電話,撥通了財務部。
聲音冷到極點,“讓你們的財務總監到我的辦公室來。”
電話那頭的人明顯愣了一下,“誰問,您是哪位?”
“許傑的太太。”
五分鐘後,財務小姐敲門進來,看到我坐在許傑的位置上,臉色一變,轉身就走。
“站住。”我冷冷開口。
她停下腳步,眼神躲閃:“許太太,您怎麼來了?許總......他不在。”
見她手伸進口袋,摸索著什麼,我快一步上前奪過手機。
屏幕上赫然是對許傑的通風報信:
“許總!你老婆殺來公司了,好像在查賬!快回來。”
我氣得眼眶發紅,當著她的麵,按下了關機鍵。
“財務是吧?你被辭退了,準備接律師函吧。”
財務總監怔愣在原地,隨即不敢置信的將文件甩在桌子上:
“憑什麼?你有什麼資格開除我?你以為你是誰?”
部門經理聞聲趕來,看到這一幕,也立刻幫腔。
“許太太,這裏是公司,不是你家後院!你憑什麼濫用權力,在這裏擺董事長夫人的架子?”
“就是,許總為了公司日夜操勞,您作為妻子不體諒就算了,還跑來胡鬧,這算什麼事?”
另一個女員工也在後麵小聲嘀咕:
“就是,仗著自己是老板娘,還真以為是個人物了,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那張老黃臉,怪不得許總喜歡小月月。”
話音未落,我狠狠一巴掌拍在她麵前的辦公桌上,清脆的響聲讓整個辦公室為之一靜。
接著,伸出手,慢悠悠地抽走了她脖子上的工牌。
“劉悅是吧,我記住你了。”
我湊近她,聲音壓到隻有我們兩人能聽見。
“這張臉,老不老,輪不到你評價。但你這張臉,我保證,從明天起,不會再出現在這棟大樓。”
女員工被嚇得臉色慘白,當即捂著臉不敢再出聲了。
半個小時後,辦公室的門被猛地踹開。
許傑連外套都沒穿好,怒氣衝衝地衝了進來。
他身後,還跟著像受驚鵪鶉一樣的孟月。
“林晚,你怎麼來了?誰讓你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