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表示理解。
“再來一遍,這次要帶著感情。”
我重新開始,努力讓聲音聽起來更加真誠。
但顯然,這還不夠。
“不行!”他突然暴怒,“你到底有沒有在用心?!”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已經衝到書架前,抽出一本厚重的精裝書。
“既然你不用心,那我來幫你找找感覺。”
書脊重重地砸在我的後背上,疼痛瞬間蔓延開來。
“現在,重新開始!”
我忍著疼痛,重新站好。
這一次,我的聲音因為疼痛而顫抖,反而聽起來更加“真誠”了。
“很好,就是這種感覺。”他滿意地點頭,“繼續。”
接下來的三個小時,我在他的“指導”下,一遍遍地練習著每一句台詞。
每當我的表現不符合他的要求,那本書就會毫不留情地落在我身上。
“記住,你要讓所有人看到,爸爸的教育方法是多麼成功。”他一邊說著,一邊記錄著我的表現,“你的成績,你的品格,你的一切,都是爸爸的功勞。”
到了晚上,我的後背已經麻木了。
但訓練還沒有結束。
“明天我們繼續。”他合上筆記本,“這個月內,你必須做到完美。”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
每天三個小時的“特訓”成了我的日常。
我學會了在疼痛中微笑,學會了用感激的語調說出那些違心的話。
兩周後,我已經能夠完美地完成整套表演了。
“很好,晚晚。”他看著錄像回放,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你終於達到了我的要求。”
我站在一旁,身體因為長時間的“訓練”而疲憊不堪。
第三周的某一天,我被安排去打掃書房。
爸爸出門參加一個教育論壇了,家裏隻有我一個人。
我拿著抹布,小心翼翼地擦拭著書架上的每一本書。
無意中,我發現書桌後麵的保險櫃門沒有完全關緊。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
保險櫃裏沒有現金,隻有幾個U盤,整齊地排列著。
每個U盤上都貼著標簽,寫著不同的日期。
我拿起其中一個,標簽上寫著我八歲那年的日期。
好奇心驅使著我,我把U盤插·進了電腦。
屏幕亮起的瞬間,我差點把鼠標扔出去。
視頻裏的我才八歲,穿著粉色的小裙子,正跪在鋼琴前哭泣。
“哭什麼哭!彈錯了就要承擔後果!”
視頻裏的他舉起小提琴弓,毫不留情地抽在我的小腿上。
這個文件夾裏有幾十個視頻,按時間排列。
我隨便點開另一個,是我十歲那年。
那次是因為數學考試考了九十七分,全班第二。
爸爸把我關在儲物間裏,不給吃飯,還在門外架了個攝像頭。
視頻裏的我餓得直哭,一遍遍地敲門求饒。
我的手開始發抖,但還是忍不住繼續往下翻。
十二歲,因為背書背錯了一個字,被罰站一整夜。
十四歲,因為鋼琴比賽隻拿了銀獎,被關地下室三天。
十五歲,因為物理競賽省賽隻拿了第二名,被打到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