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完三十板,我單薄的衣裳後背早已被血浸透,暗紅的血跡順著衣擺往下滴。
每一次呼吸,後背的劇痛都像有無數根針在紮。
我卻死死咬著牙,沒哼出一聲,隻是撐著地麵,一點一點直起脊背。
公堂外的議論的百姓們,看著我滿身是血的模樣,臉上漸漸露出不忍。
有人小聲說:“這姑娘也太倔了......若不是真受了大委屈,哪會拚到這份上?”
還有婦人別過臉,偷偷抹了眼淚,“可憐見的,才十六歲,被打成這樣還不鬆口。”
縣令盯著我後背的血跡,又看了看我蒼白卻依舊堅定的臉,眉頭擰得更緊。
他語氣裏沒了先前的不悅,多了幾分沉重,“宋二娘,你當真是被逼到絕境了嗎?”
我強撐著意識,朝縣令點頭。
“可你若無證據,本官實在不好評判,”縣令看著我,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我轉頭看向爹娘和宋嬌蘭。
我娘兩手垂著,嘴角幾不可察地往上挑了一下,又飛快壓下去,隻留眼底藏不住的得意。
仿佛篤定我拿不出證據,這三十板白挨了。
我爹則悄悄鬆了口氣,先前緊繃的肩膀垮下來,看向我的眼神裏,隻剩一絲藏得極深的得意。
宋嬌蘭更甚,往祝公子身邊靠得更緊,指尖撚著衣袖的動作慢了下來。
她眼淚早沒了蹤影,隻偶爾用帕子虛擦一下眼角,目光掃過我滿身血跡時,竟帶著點幸災樂禍。
“大人,我隻有一項證據要親口告訴您。”
為了防止爹娘聽到後拖延時間對證據動手腳,我隻低聲告訴縣令,讓縣令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縣令聞言,果然走下堂來。
緊接著,縣令立刻下令讓衙役拿住了爹娘。
“大人,您這是做什麼!”
爹還沒把話說完整,衙役就從他懷裏翻出一張紙。
爹娘臉色解釋大變,連宋嬌蘭都慌了起來,幾人想來搶卻被衙役攔住。
縣令看完,目光像刀子似的剜向我爹娘,聲音冷得發顫。
“結陰親!宋氏夫婦,你們好大的膽子!竟要將親生女兒宋二娘,許給城西剛死的張地主兒子做鬼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