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知夏幾乎是跟在救護車後麵跑到醫院的。
看著孩子被推進去,她緊繃的神經才稍稍鬆懈。
恍惚間轉頭看向身旁全身是血,眼底翻湧著焦躁的謝京宴。
當初她懷孕的時候,謝京宴就滿心期待,整天躺在她的腿上抱著她的肚子和裏麵的孩子說話。
可期盼許久的孩子等來的卻是夭折。
當八個月大的孩子被拿出來沒有呼吸的時候,剛從藏區回來的謝京宴哭著和她道歉。
“夏夏,對不起,是我沒有照顧好你和寶寶!”
後來,因為難產,孩子夭折,謝京宴主動做了結紮。
黎知夏著急想要拉他醫院重新複通,謝京宴把他抱在懷裏,滿眼猩紅,聲音是藏不住的顫抖。
“夏夏,我們並不是非要孩子,我這輩子有你就夠了。”
而現如今的這裏,謝京宴有了孩子,有了妻子。
“阿宴。”
黎知夏被拉回了神,她回頭,看到一個哭著飛奔撲過來的女人。
謝京宴一把抱住她,語氣帶著安撫,“暖暖,別怕,糖糖會沒事的。”
“阿宴,是誰!到底是誰撞了我們的糖糖?我要她賠命!”
聽到這些話,謝京宴眼神冷了幾分,隨後抱緊她,親了親她的額頭,“暖暖,你先去休息,這件事讓我處理好嗎?”
趙知暖哭著點頭。
看著她被保鏢帶著離開。
謝京宴才緩緩轉過身,目光落在身旁的黎知夏身上。
他緊抿著唇,臉色沉得像淬了冰,眼底卻不見半分被她撞見出軌的慌亂。
“夏夏,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
黎知夏的心猛地一顫,指尖幾乎要掐進掌心,她抬眼迎上他的目光,喉頭發緊,“是,我都知道了,你有女兒,有別的女人。”
謝京宴上前一步,習慣性地想伸手將她攬進懷裏,卻被她側身躲開。
他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指尖微蜷,半晌他收回手點燃了根煙,煙霧模糊了他眼底的情緒,嗓音沙啞,
“夏夏,你有什麼事可以直接來問我,為什麼要去傷害糖糖?”
黎知夏剛要開口解釋,手術室的門突然打開,護士拿著病危通知書快步走出來。
“孩子情況突然惡化,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
黎知夏渾身一顫,下意識地轉頭看向謝京宴。
謝京宴眼眶瞬間紅透,握著筆的手止不住的發顫。
下一秒,他猛地將病危通知書狠狠撕掉,眼底翻湧著駭人的戾氣,“無論用什麼方法,都必須給我救活她!今天她救不活,你們這家醫院也不用開了。”
這個場景像一把鑰匙,瞬間打開了黎知夏的記憶閘門——
當年她病危時,他收到通知書的那一刻,也是這樣紅著眼,發著狠。
可現在裏麵的人換成了他的女兒。
黎知夏捏緊拳頭,抿著唇。
護士被他嚇到,轉身快步重新鑽進了手術室。
謝京宴猛地轉過身,猩紅的目光死死鎖著黎知夏,整個人像被抽走了所有理智。
“黎知夏,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去傷害一個孩子?你忘了當初那個夭折的孩子沒了的時候嗎?......你忘了那種滋味了嗎?”
黎知夏渾身僵冷,沒想到他居然會用那個孩子來刺自己的心臟,她手指攥緊,眼眶慢慢變得猩紅,“我記得!所以我沒有!是她突然跑出來的!”
可她話音剛落。
保鏢的聲音就傳來,“謝總,不好了,趙小姐剛剛聽到小姐病危的消息要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