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在派出所凡事都要講證據,你提供的視頻我們通過技術還原,發現多次打砸車窗的人是你丈夫劉二刀。”
“你利用換頭視頻做偽證,還當眾造謠,抹黑他人名譽,我們將依法對你進行刑事拘留。”
“抓我?你們憑什麼抓我?”
柳娟一聽她要被拘留,發瘋地把派出所桌麵上的物件統統推翻在地,撕心裂肺地嘶吼起來:
“那女的肯定塞錢了,你們這麼護著一個殺人犯,落井下石欺負我們一家老小,眼裏還有沒有王法了?”
她抓起紙杯往警察臉上潑水,警察想按住她,她就順勢往地上一躺,用力過猛腦袋磕在瓷磚上,還磕出了血。
她一摸後腦出了血,立馬躺在地上抹眼淚,扯著嗓子叫喚:
“我要見你們所長,我要上報中央。”
柳娟撒潑打滾一氣嗬成,想必往日沒想靠這招占盡便宜。
奈何她此刻是在派出所,正上方就有監控拍著,她再無賴也擺脫不了被戴手銬的命運。
被人死魚似的從地上拽起來帶走時,柳娟臉上甚至有些迷茫。
估計她心裏還琢磨著,往日一招鮮吃遍天,眼下居然還真進了局子。
等到她終於後悔了,央求著說視頻是別人給的,她也不知情時。
警察把她胳膊一扭,冷冷道:
“晚了,先進去待兩天吧。”
他們把她押送往醫院檢查腦後的傷,而我同情地注視著滿地狼藉道:
“也帶她去一趟精神科吧”
“我覺得她當務之急是要看看腦子。”
柳娟給我來硬的,然後用換頭視頻把自己送進去了。
兒子還癱瘓在醫院,兒媳又進了拘留所。
劉家二老趕緊找了代理人,想讓我出示諒解書,把兒媳放出來。
“他們一家也不容易,劉二刀是幹銷售的,次次飯局都得替老板擋酒,免不了多喝兩杯。”
“柳娟要照顧孩子,抽不開身,劉二刀舍不得代駕那筆錢,想著晚上人少,那段路他也熟,這才抱了三分僥幸。”
代理人推了推眼鏡,沉聲道:
“他們家現在願意賠償你的車錢,但也希望你能高抬貴手,盡快把和解協議簽了,讓柳娟能出來照顧一家老小,免得柳二刀留了案底,耽誤兩個孩子考公。”
代理人表麵功夫確實到位,不光跟我約在高檔餐廳,還主動點了招牌菜。
然而當他原封不動地拿出先前那張協議時,我當場起身離席。
“他們本來就該賠償我的車錢,還有我三天的住院費。”
“這件事從頭到尾錯的都是他,憑什麼要讓我為他的錯誤買單?”
“視頻你們也看了,他自己親口說的撞死了活該,斷兩條腿是他的報應,我一分錢也不會出。”
“你這小姑娘心臟也太歹毒了,劉二刀的腿是你撞斷的,就算是出於人道主義…”
代理人緊蹙著眉,我嗤笑一聲。
“人道主義的前提得是人,而不是得寸進尺的畜生。”
“小姑娘,太固執可不是好事。”
代理人長歎一聲,收起協議搖頭道:
“劉二刀是劉家二老的心頭肉,如今被你撞成殘廢,他們心裏的怨氣自然不小。”
“眼下你廢了別人家的命根子,還想一分錢不掏,別等到最後遭了報應,要出的可就不止一百萬了。”
報應的那天很快就到了。
自從出事後,爸爸就給輔導員請假,讓我先在家住一段時間,等判決結果塵埃落地,我再回去上課。
“劉二刀他們一家是小區出名的惡霸,現在劉二刀被你撞了,他們那家人指不定要找你麻煩。”
“已經找了,都進去一個了。”
爸爸是開麵館的,周末人多,我在後廚幫忙打下手。
餘光看見外麵又有客人進來,連忙招呼道:
“歡迎光臨,桌上有菜單,也可以掃碼下單。”
進門的老太太滿臉橫肉,腰間挎著一隻大包,身後她的兩個孫子,兩人高舉奧特曼打得難解難分,險些碰倒了桌麵的醬油瓶。
我眼疾手快地撫穩醬油瓶,老太太狹長的眼睛一直盯著我,把菜單胡亂翻了兩頁後,她抬起枯瘦的手指著我道:
“你們家的麵條,吃不飽是能續的對吧?”
“對,吃不飽我們給加。”
老太太嘴角的那顆黑痣,我記得劉二刀的臉上也有一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