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開我!”
我劇烈地掙紮起來,恐懼讓我爆發出了全身的力氣。
謝知行卻紋絲不動,手臂像鐵鉗一樣禁錮著我。
“你鬧什麼脾氣?”
他的聲音冷了下來,溫柔的偽裝被撕開一道裂縫。
“你忘了祖母的遺囑嗎?你是我們謝家的媳婦,是我們兩個人的。”
“我沒有忘!”我幾乎是吼出來的,“但知非已經不在了!”
“誰說他不在?”
謝知行突然鬆開我,轉身麵向那個骨灰盒,眼神狂熱而虔誠。
“他就在這裏,他看著我們,他會保佑我們生下一個健康的孩子,繼承他的一切。”
我看著他的背影,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天靈蓋。
他瘋了。
不,整個謝家都瘋了。
我冷靜下來,知道硬碰硬隻會讓我吃虧。
“知行,”我放軟了語氣,“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我隻是太想知非了,今天這個場景,我有些接受不了。”
我垂下眼,擠出幾滴眼淚。
“我需要一點時間來適應。”
謝知行轉過身,看到我滿臉淚水,神情果然緩和了一些。
他走過來,替我擦掉眼淚,動作輕柔。
“我知道你難過,我也一樣。”
他的聲音恢複了之前的溫柔。
“睡吧,我不逼你。”
他頓了頓,補充道:“今晚。”
我鬆了一口氣,卻不敢完全放鬆警惕。
他沒有離開房間,而是和我分躺在床的兩側,中間隔著謝知非的骨灰盒。
我背對著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投在我背上的目光,如芒在背。
我一夜無眠,直到天快亮時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睡夢中,我仿佛又回到了我和謝知非的童年。
我們一起在謝家老宅的後花園裏,埋下了一個屬於我們兩個人的“時間膠囊”。
知非說:“歲歲,這裏麵是我們最重要的秘密,以後隻有我們兩個人能打開。”
畫麵一轉,我看到知非渾身是血地倒在車禍現場,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對我說:“別......信......他......”
“啊!”
我從噩夢中驚醒,渾身冷汗。
天已經大亮,謝知行不在房間裏。
我下意識地看向床的另一邊,那個黑色的骨灰盒安安靜靜地待在那裏。
我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觸碰了一下那個盒子。
冰冷堅硬。
我又摸了摸手上的戒指,那股詭異的溫熱感,依舊存在。
我忽然想起謝知行昨晚的話。
“就像知非一樣,他也想時時刻刻都了解你。”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我腦中形成。
這枚戒指......
我立刻下床,衝進浴室,打開水龍頭,用冰冷的水反複衝刷那枚戒指。
可無論我怎麼衝,那股溫度都沒有絲毫減退。
它就像長在我手上的一塊肉,帶著不屬於我的體溫。
這時,浴室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是謝家的管家,福伯。
“少夫人,老太爺和老夫人在前廳等您過去用早餐。”
“我知道了。”我應了一聲。
我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臉色蒼白,眼神裏充滿了驚恐。
不行,我不能這樣坐以待斃。
我必須搞清楚,這枚戒指到底是怎麼回事,謝知非的死,到底有沒有蹊셔。
還有那個夢......
知非說的“他”,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