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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年紀不大，卻說自己得了老年癡呆症。

她給爸爸喝帶安眠藥和酒精的補湯。

害得爸爸開車時出了車禍，離開人世。

她把中風的奶奶扔在家裏不管，奶奶被活活餓死。

她又裝老年癡呆，把老鼠藥放在了菜裏，

我吃了後也死了。

全家人都被媽媽害死後，她馬上嫁給了她的初戀。

再睜眼，我回到了媽媽說她得了老年癡呆那一天。

......

空氣裏有股味道。甜膩，又混著腐爛。

我坐在餐桌前，胃裏一陣痙攣。

“國強，小雅，吃飯了。”我媽林美娟端著一盤紅燒魚走出來。

魚眼泛白，魚肉表麵掛著一層可疑的粘液。

這就是那股腐臭的源頭。

林美娟坐下，拿起一張醫院的診斷書，放在桌子中央。

“醫生說，我得了阿爾茨海默症。就是......老年癡呆。”她開始擦眼淚。

我爸蘇國強立刻放下筷子，抓住她的手：“美娟！別怕，有我呢。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我都會照顧你。”

我看著他們。

真是感人至深的夫妻情深。

前世，我就是被這一幕騙了。

我信了她的病，信了她的無辜。

直到她用“癡呆”做借口，給跑長途的爸爸灌下含酒精的飲料，讓他車禍慘死。

直到她“忘記”家裏還有中風的奶奶，出門玩了半個月，讓奶奶活活餓死。

直到她把老鼠藥當成鹽放進我的飯裏，毒死我，然後拿著全家的保險金，改嫁給她的初戀張哥。

現在，我又回到了這一天。

她表演的起點。

林美娟抽泣著，嘴角卻流下一絲口水。她演的很投入。

她拿起桌邊的手帕，用力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那塊手帕油膩膩的，泛著黃光。

然後，她用這塊剛擦過口水的手帕，捏住筷子頭，仔細的擦了擦。

我差點吐出來。

“國強，你工作辛苦了。”林美娟用那雙剛被口水手帕“消毒”過的筷子，夾起一塊最大的魚腩。

那塊魚肉已經散了，粘液拉著絲，滴在桌上。

“這是你最愛的紅燒魚。我怕......我怕我以後癡呆了，就忘了怎麼給你做了。”她把那塊腐肉放進我爸的碗裏。

蘇國強眼眶紅了：“美娟，你說什麼傻話。你做的魚，我吃一輩子。”

他夾起那塊散發著惡臭的魚肉，就要往嘴裏塞。

“爸，別吃。”我伸手按住他的碗。

蘇國強停住了。

我直視他：“魚壞了。有味道。”

林美娟的眼淚瞬間像開了閘。

“小雅，你......你怎麼能這麼說？”她捂著胸口，好像呼吸困難。“媽媽病了，記憶力不好，可能是在冰箱裏多放了兩天......可這是媽媽對你爸爸的心意啊。”

她轉向我爸：“國強，小雅是不是嫌棄我了？她嫌我做的東西臟？”

我爸的臉立刻沉了下來。

“蘇雅！你怎麼跟你媽說話的！”他猛的一拍桌子，碗裏的臭魚湯濺了出來。

“她是你媽！病了她也是你媽！她給你爸夾塊魚，你都要管？你安的什麼心！”蘇國強站了起來，指著我。“道歉！立刻給你媽道歉！”

我看著林美娟。她低著頭，看起來委屈極了，但她的嘴角分明在動。

她在笑。

我必須忍。現在撕破臉，我沒有證據。

“對不起，媽。”我低下頭。

“這才對。”蘇國強重新坐下，端起碗，把那塊已經發粘的腐肉塞進嘴裏，大口咀嚼，強行咽下。

他甚至還擠出一個享受的表情：“嗯，美娟，好吃。你做的魚最好吃。”

林美娟破涕為笑：“好吃你就多吃點。”

她又夾了幾塊，堆在蘇國強的碗裏。

我看著我爸像吃砒霜一樣把那些腐肉全部吃完，心冷的像冰。

晚飯後，我爸去洗碗。他似乎在用這種方式表達對林美娟的歉疚。

林美娟則哼著小曲去切水果。

我跟進廚房。

她剛從衛生間出來，手都沒洗拿了蘋果給我。

“小雅，吃水果。剛才在飯桌上，是媽媽不好，媽媽生病了情緒不穩定。你別生媽媽氣。”

她的指甲幾乎陷進果肉裏，黑色的汙垢混著果汁。

“我不吃。”我退後一步。

林美娟的手突然開始劇烈顫抖。

“啪嗒”。

蘋果掉在地上，滾了兩圈。

下一秒，她爆發出尖銳的哭叫。

“啊！！我連水果都拿不穩了！”她蹲在地上，雙手抱頭。“我是個廢人！我是個廢人！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蘇國強圍著圍裙，滿手泡沫的從廚房衝出來。

林美娟撲在他懷裏，指著地上的蘋果：“國強，我想給小雅吃蘋果......可我拿不住......我沒用了......”

蘇國強猛的轉頭，瞪著我。

如果眼神能殺人，我已經死了。

“蘇雅！！”他咆哮道。“你媽給你切水果，你擺什麼臉色！”

“我隻是不想吃。”

“她生病了！你看不見嗎！你非要逼死你媽才甘心嗎！你這個不孝女！”

林美娟靠在我爸懷裏，路過我身邊時，她用隻有我能聽見的氣聲說：“小賤人。”

然後又恢複了那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爸，我累了，先回房了。”我不能再待下去，我怕我控製不住現在就掐死她。

回到房間，我鎖上門。

我從書包夾層裏拿出三個微型針孔攝像頭。

重活一世，我不會再打無準備的仗。

我必須把她所有的罪行，都錄下來。

我悄無聲息的走出房間，將攝像頭分別安裝在客廳吊燈的暗處、廚房的抽油煙機邊緣，以及，我父母的臥室門口。

林美娟，你的表演，開始了。

我會是最好的觀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