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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禮上，我抱著爸爸遺像哭到泣不成聲。

我媽看著我紅腫的雙眼，忽然開口。

“其實你挺不要臉的！”

語氣平淡的一句話，卻仿佛千斤巨石一般壓在我心口，把我所有眼淚都堵了回去。

她紅著眼奪過我手裏的遺像。

“原本你是沒資格出生的，是你爸堅持要留下你，給你姐姐當個玩伴！”

“可到頭來，你什麼都搶，連遺像都要搶著端，不覺得自己無恥嗎？”

我瞬間明白過來。

半年前，姐姐差點搞砸公司十幾億的大訂單。

是我在酒桌上喝到吐血，才終於搶回訂單。

我救了這個家，媽媽卻一直怪我搶了姐姐風頭。

恍惚間想起自己二十年來卑賤如泥的生活。

永遠穿不完的舊衣服，從小吃到大的剩菜剩飯。

就連生日都隻配和姐姐同一天過，隻有這樣才能得到她吃剩的蛋糕和不喜歡的禮物。

明明我才是媽媽的親生女兒，可她好像從來就沒愛過我。

既然如此，那這個家我也不想再要了！

............

我呆呆的站在靈堂上，茫然無措。

親戚們異樣的目光像銳利的刀，讓我無處可躲。

有那麼一瞬，我甚至希望自己從來沒來過這世上。

不被愛的人生有多可悲，沒人比我更清楚。

小時候我還能安慰自己，媽媽不是不愛我，她隻是更心疼姐姐一點。

直到半個月前的那場洪水，才讓我徹底認清了自己不被愛的事實。

那段時間，我每天下班後都去醫院照顧重病的爸爸。

整整一個月，我都隻能見縫插針的睡半個小時。

那天，我實在扛不住，發起了高燒。

渾渾噩噩回到家後，我倒在床上昏死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我被一陣激烈的水聲吵醒。

等我睜開眼時，別墅一樓已被洪水徹底淹沒。

水越漲越高，我驚慌失措的抓起手機，撥通了媽媽的電話。

“媽，家裏進水了，你們趕緊跑啊！”

可電話那頭，卻詭異的沒有半點水聲。

愣怔間，媽媽滿是關切的聲音傳來。

“乖寶，慢點跑，小心別摔著！”

我這才反應過來，她們早就已經轉移到安全的地方了。

其實半個小時前，物業就挨家挨戶通知大家轉移。

她們連家裏那條瘸腿的老狗都帶上了，卻唯獨忘記了我。

我麵如死灰的握著手機，連指尖都在顫抖。

洪水將我卷出窗外時，我聽見姐姐興奮的大喊。

“媽，你快看，洪水好壯觀呀！”

是挺壯觀的，壯觀到差點要了我的命。

和她們再相見時，是在離家不遠的醫院裏。

我滿身汙血，躺在急診室外的地上等著搶救。

媽媽抱著不慎摔倒的姐姐，滿臉焦急的擠到了我前麵。

我倮露在外的手臂和大腿上，全是深可見骨的傷口。

她隻淡淡看了我一眼，就移開了視線。

而姐姐不過是膝蓋擦破了點皮而已，卻讓她如臨大敵一般緊張。

即便醫生不厭其煩的向她解釋，我傷勢過重，又在洪水裏泡了太久。

如果不及時處理，傷口會感染，我也可能會麵臨截肢的下場。

媽媽卻堅定的搖頭，執意讓醫生先救她的寶貝女兒。

我沒忍住，嘶啞著嗓音哭喊道：

“她哪裏需要救？再晚點她的傷口都愈合了！”

換來的，卻是我媽近乎瘋狂的打罵。

“你怎麼這麼自私，她是你的姐姐，你就這麼見不得她好是嗎？”

“要不是你爸和鳶鳶求我，我根本就不可能生下你！”

“你什麼都要搶！你就是個瘋子，我沒你這樣的女兒！”

我咬著牙，一如既往的默默忍受。

等她打累了，我才紅著眼問她：

“媽，既然你根本不愛我，當初為什麼要生下我？”

“明明我才是你親生的，你憑什麼連一點愛都不肯施舍給我？”

她沒回答，也沒再看我，抱著姐姐進了急救室。

我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滿心荒蕪。

壓抑的情緒在胸口處不停翻湧。

我想，也是時候親手斬斷這段可笑又多餘的母女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