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陸總為了讓您舒心的勤工儉學,特意給學校投了一大筆錢,那些崗位的高工資,都是陸總私下補貼的……”
校長的聲音不斷傳來,後麵的話蘇映秋沒再聽。
所謂的清高,所謂的靠自己,全都是演給別人看的戲。
喬言心哪裏是在勤工儉學,分明是借著這個由頭,心安理得地花著陸時晏的錢,還賺足了好名聲。
就在她轉身離開時,不小心踢中了路邊的石子,驚醒了不遠處的兩人。
“蘇映秋,你躲在這裏幹什麼?”喬言心高傲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她支開校長後,蘇映秋轉過身看著她。
“為什麼要這樣做?你就不怕陸時晏知道嗎?”
“知道又怎樣?”喬言心嗤笑一聲。
“他樂意資助我,我有什麼辦法?總不能像你一樣,為了錢就對他搖著尾巴感激涕零吧?”
“你為了那點資助,沒日沒夜地學,我呢?隻要勾勾手指,陸時晏就把最好的送到我麵前。你在他身邊三年,不過混成個見不得光的情人,而我剛透露出想回來的意思,他就拍下鑽戒求婚。蘇映秋,你說你是不是很失敗?”
她臉上滿是尖酸刻薄的得意,蘇映秋的聲音都在發顫。
“你不怕我告訴他?”
“你猜他信我還是信你?”喬言心輕蔑地瞥了她一眼。
“識相點就滾遠點,別在我眼前礙眼。”
說完,她踩著高跟鞋揚長而去。
蘇映秋深吸一口氣,轉身走向校慶禮堂。
此時正在進行校友致辭,陸時晏和喬言心坐在前排,接受著眾人矚目,蘇映秋找了個角落站著,心裏一片麻木。
突然,頭頂傳來異響。
蘇映秋抬頭,隻見懸掛在舞台正上方的吊燈,鋼絲繩正在斷裂,水晶吊燈搖搖欲墜,正對著下方的陸時晏。
“小心!”
尖叫聲中,陸時晏下意識地將喬言心緊緊護在懷裏。
千鈞一發之際,蘇映秋本能地衝了過去,用盡全身力氣將陸時晏往旁邊一推!
“砰!”
吊燈轟然砸落,正好落在剛才陸時晏站著的位置。
煙塵彌漫中,喬言心驚恐地尖叫,陸時晏踉蹌著站穩,第一時間抱緊懷裏的喬言心,聲音發緊。
“言心,你怎麼樣?有沒有傷到哪裏!”
喬言心埋在他胸口,哭哭啼啼。
陸時晏猛地抬頭,目光掃過一片狼藉的舞台,正好對上蘇映秋看過來的視線。
她剛爬起來,額角沾著血,褲子被劃開長長的口子,鮮血正順著小腿往下淌,看著觸目驚心。
陸時晏起身,剛準備對蘇映秋怒喝,視線突然落在了她血肉淋漓的傷口上,心裏猛地一沉。
“時晏,好痛……”突然,喬言心聲音帶著哭腔。
他瞬間回神,所有的注意力又被拉了回去。
他低頭柔聲安慰:“沒事了,救護車馬上就來。”
蘇映秋看著他小心翼翼嗬護喬言心的樣子,心裏最後一點溫度也涼透了。
她沒說話,拖著傷腿幫忙把被砸傷的同學扶到安全地帶。
救護車呼嘯而來,陸時晏一把將喬言心打橫抱起,急聲道:“先檢查她!”
一個醫生路過,看到蘇映秋的傷口後皺起眉:“你的傷口需要立刻縫合,趕緊跟我上車。”
蘇映秋點點頭,默默跟著上了另一輛救護車。
到了醫院後,蘇映秋因為傷勢過重,需要立即安排手術縫20針。
而隔壁床位傳來喬言心嬌氣的聲音:“醫生,我這是不是很嚴重啊?會不會留疤?”
醫生無奈:“喬小姐,就是輕微擦傷,塗點藥水就沒事了。”
蘇映秋閉著眼,任由針線穿過皮肉,疼得渾身發顫,卻一聲沒吭。
等她再蘇醒後,新聞裏正播報著陸時晏給學校捐了一大筆錢重建禮堂的事,各大媒體誇他是良心企業家。
報道裏還提到喬言心,說她在事故現場沉著冷靜,主動幫忙救助傷員。
有幾個當時在場的老同學替她打抱不平,在微信上罵陸時晏眼瞎。
可蘇映秋無所謂了,她已經在走離職手續,那些人和事,就徹底與她無關了。
去公司拿離職證明那天,蘇映秋剛走出大廳,恰巧遇到了來開會的陸時晏和喬言心。
“映秋,你這麼快就出院了?”
喬言心偷笑著打量她,語氣故作難過,“對不起,那天時晏忙著帶我去醫院才沒來看你,都怪我站在吊燈,你才會受這麼重的傷,……”
“不過,如果那天你沒推時晏的話,不就沒有這麼多事情了……”
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等著看蘇映秋的笑話。
可這一次,蘇映秋卻滿臉平靜,沒有任何的波動。
“對不起,以後不會再有這種事了。”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陸氏集團的大樓,打車前往機場。
陸時晏看著她的背影怔在原地。
開會時,他始終心煩意亂。
那天蘇映秋推開他的畫麵,和剛剛她冷漠絕望的眼神,總在他腦海裏打轉。
他不得不承認,是她救了他的命。
他調出蘇映秋的資料,翻看著蘇映秋這幾年的業績,從最初的小助理到獨當一麵的首席秘書,她為公司創造的利潤,密密麻麻寫了好幾頁。
他一直都知道她能力很強。
陸時晏努力壓下心裏那點莫名的異樣,對助理敲了敲桌麵。
“讓人事準備一下,調蘇映秋去市場部做經理。”
等她回來上班,給她個更好的職位,就算還清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的蘇映秋,已經坐在了飛往異國的飛機上。
飛機起飛時,她看著窗外越來越小的城市,輕輕閉上了眼。
陸時晏,再見了。
這一次,是真的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