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入豪門的第五年,陳彥母親又和當年一樣出了個價,讓我離開陳彥。
這次,我答應了。
當陳彥衝進火場隻為救紀淺而拋下我時,我就默默為這段婚姻劃上了句號。
事後,他向我解釋,“冉冉,你當過老師,學校肯定消防演練過很多次,可大嫂不同,她從小在國外上學,哪經曆過這些。”
“而且小景已經沒有爸爸了,他不能再失去媽媽,冉冉,你是孤兒,你應該要理解的。”
對此,我沒什麼反應,隻是淡淡地問了一句,
“陳彥,昨天我送到公司的椰子雞湯你喝了嗎?”
1.
陳彥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我會突然問這個,回過神來後,連忙說了句,“喝了,很好喝。”
他在撒謊。
心口又悶又痛,我扯了扯嘴角,笑自己實在可憐。
“你出去吧,”我開口,聲音有些抖,“我累了,想休息。”
他臉上立刻輕鬆起來,甚至有點高興,“冉冉,你這是原諒我了?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去看看大嫂那邊......”
他語氣輕快,轉身就走,病房裏徹底安靜下來,隻有儀器的嘀嗒聲。
我慢慢把手放到小腹上,那裏空蕩蕩地發著冷,裏麵什麼也沒有了。
那個椰子雞湯,是我親手煲了,用保溫袋裝好送到他公司的。
保溫袋裏還有一張孕檢單,是我想給他的驚喜。
如果他真的打開喝過,哪怕隻是打開,他都會知道我懷孕了。
可他沒有,那天我前腳剛走,紀淺就拎著外賣進了他的辦公室,那份椰子雞湯就被他遺忘了。
所以他不知道,他衝進火場救紀淺,而把我拋下時,也等同於把我們的孩子拋下了。
快三個月了呢,醫生說已經成型了,上次在醫院照彩超的時候還朝我揮了揮小手呢。
可現在卻成了一團模糊的爛肉,不知道被扔在哪個垃圾堆裏。
一時心痛難忍,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病房門被突然推開,是陳彥母親走了進來。
眼神先在我身上掃了一圈,然後才在旁邊的沙發椅上坐下。
“阿彥剛才來過,你沒跟他說你懷孕的事吧?”
她頓了頓,扯了扯嘴角,“反正也沒了,我就讓醫生別告訴他了,省得他知道了,又平添些無謂的愧疚和麻煩。”
我抹了把淚,沉默著。
她又發出一聲輕哼,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哎,又是個死胎,看來你是真沒那個福分,生不了我們陳家的孩子,那就別占著位置了,”
她動作利落地從手包裏抽出一張支票,甩在床邊的櫃子上。
語氣和神態,簡直和三年前一模一樣,“拿著這一千萬,離開阿彥。”
見我沒什麼反應,她又慢悠悠地說著,每一個字都透著對我的不屑。
“阿彥年輕時是單純,才會讓你迷了眼。現在,你那點新鮮勁兒早過去了。你自己心裏清楚,自從紀淺搬進老宅,阿彥對她的照顧......那是越來越不像個叔嫂該有的樣子了。”
我抬起頭,迎上她含著不屑的目光,扯了扯嘴角,擠出一個大概是笑的表情。
“隻能說,”聲音沙啞,但字字清晰,“這是一對賤男賤女。”
“你...你!”陳母氣得不輕,保養得宜的臉皮皺了一下。
我繼續說,“想讓我走,可以,但我有個條件,幫我弄個新身份,我要讓陸冉這個名字消失。”
陳母審視了我幾秒,隨即點頭,“這點小事,陳家辦得到,一個月後,我要阿彥徹底看不到你的人影!”
說完,她憤恨地剜了我一眼,轉身離開。
病房重新歸於沉寂,我的目光落在櫃子上那張支票上。
或許三年前,我就該拿著這張支票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