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笑嘻嘻湊過來,“下次有機會,我和阿林也帶著嫂子去老家逛逛,那邊的衣服比嫂子現在身上的好看多了,保準她喜歡。”
我捕捉到字眼,盯著季林問:“四年前?”
四年前的季林正處創業初期,公司資金緊張,一連七天都吃泡麵是常有的事。
這樣的時候,他還不忘了給林溪送裙子嗎?
我突然很想笑,笑放棄了夢想的自己,笑那時一味心疼季林的江婉月。
“是啊,那會我問他要十八歲的禮物,結果阿林說哪有爺爺給孫子送禮物的,我都以為他不來了,結果剛吹滅蠟燭,阿林就出現了。”
“嫂子,你肯定不知道,我當時有多開心。”
我望著海浪,記憶也跟著翻滾。
十八歲的季林總是這樣,溫柔又動人,會記住我隨口一提的喜好,會時刻觀察我的情緒。
在我每一個失意難過的時刻憑空出現,用蹩腳的安慰和土土的情話逗我開心,屬於我們的每一個節日,無論多忙,季林都一定會出現。
我軍訓後胖了一大圈,怎麼減也減不掉。
季林送我的裙子也變得不再合身,我崩潰大哭,反應過來時,裙子被我剪了個稀碎。
我捏著碎片,慌張地直掉眼淚,季林就是這個時候出現的。
他搶我剪刀的動作又凶又急,擦眼淚的動作卻溫柔。
我怕他生氣跟他道歉,季林卻把我哄到商場買下一家店鋪送給我,公司的資金鏈差點斷裂。他還向我道歉因為他太窮我才會剪幾條裙子就哭。
那時的我以為,我們會在一起一輩子。
直到林溪的出現,徹底粉碎了一切。
林溪看著我,突然說:“還有呢,那會我覺得打耳釘特酷,很想打一個又怕疼,阿林聽到了,二話不說就陪我打了兩個。”
“阿林人真的特別好,嫂子你跟了他就放心吧哈哈哈。”
下意識地我看向季林的耳廓,耳洞藏在不起眼的角落,此刻卻分外刺眼。
我閉了閉眼,快崩潰了:“季林,你不是說為了我們下輩子還能遇見,才在自己身上留下記號,現在你告訴我這一切都是謊言?”
季林向前幾步,拽住我:“不、不是的,月月你聽我。”
“不是吧嫂子,這你也要計較啊?初中那會學校廁所沒裝門,阿林上廁所還是我給他守著門呢,我們是家人的關係,這都是小事。”
我忍無可忍,指著她罵:“閉嘴,誰讓你說話了?”
季林臉色變了,微微側身攔在林溪身前,一副保護的姿態:“林溪好心幫我解釋,月月你說話不要太過分了。”
“我過分?”我第一次對季林感到陌生,“難道要我在你們床邊,為你們鼓掌叫好才叫不過分嗎?”
“江婉月!”
心頭酸澀,我閉上眼:“季林,我真希望沒有認識過你。”
說完,我毫不猶豫轉身離開了。
季林臉色一變,幾步追上來:“我......”
“阿林,酒局要遲到啦,你要去哪?”
我笑了笑,揮開他的手:“滾吧。”
“今晚你回家,我們再好好聊聊。”季林手握成拳,沉聲說。
七月的烈陽,我卻隻覺徹骨冰寒。
季林你不知道嗎?我現在就是去婚房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