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級組織暑假旅遊,男友的青梅卻執意要去無人區探險,還要跟藏馬熊合影。
她不知道,無人區的危險遠超想象。
而那些看似溫順的藏馬熊照片,都是專業攝影師在裝甲車裏拍的。
我看著一意孤行的他們,始終沉默。
隻因上一世,我極力反對這個危險計劃,甚至私下聯係輔導員阻止。
當天輔導員嚴厲批評了所有人,取消了旅遊和經費。
後來,林悅賭氣獨自前往,在無人區被一隻帶崽的母熊撕爛,不幸遇害。
男友卻將她的死歸咎於我,聯合同學們作偽證,讓我背負罵名,最終被逼跳樓自殺。
再睜眼,我回到了林悅笑著邀請大家一起去無人區探險的這天。
1.
“喂!你到底去不去,哪有你說的這麼危險。”
“悅悅都查過攻略了,那邊藏馬熊可溫順了,好多人跟它們合影呢!”
“就是呀,你看這些博主拍的,站熊旁邊多酷!毛茸茸的跟大玩偶似的。”
“你要是膽子小不敢去,就趁早滾遠點!”
“還什麼野獸出沒、會迷路、沒信號,蘇芮,你老是拿這些言論來騙大家,我看你是存心想毀掉我們的旅行!”
“你就是嫉妒悅悅能帶大家去拍你永遠拍不出的絕美照片。”
我沉默地低下頭,掩飾眼中的寒光。
上一世我就是在這裏據理力爭,
甚至找出那個被藏馬熊撕碎背包的遊客報道,結果換來全班的孤立。
無人區是全世界探險事故發生率最高的地帶。
平均每三天就會發生一起失蹤案件。
去年有對網紅為了和藏馬熊合影,最後隻找回一段全是慘叫的音頻。
在這片連專業探險隊都難保全身而退的荒野,我們學生獨自前往的下場可想而知。
林悅滿不在乎的照著鏡子:
“你別再危言聳聽了,攻略上說藏馬熊可溫順了,那些出事的人肯定是自己作死。”
酒店門被推開,秦遠走了進來。
“悅悅你收拾好了嗎?明天早上七點酒店門口集合,我已經包好車了!”
林悅轉了個圈,“好了,明天去無人區我就穿這個,和藏馬熊合影絕對出片!”
“悅悅你穿著一身太美了。”
“遠哥隻誇悅悅,難道我們不美嗎?”
“都美都美。”
秦遠的目光遊離在她們身上,直到看見我時才生硬地打招呼:“蘇芮,你也在啊。”
我沒有回答,隻是靜靜地看著她們。
“秦遠哥,你說我和蘇芮誰更適合當領隊?”
“畢竟我知道最好的藏馬熊合影地點呢。”林悅突然發問,眼睛裏閃爍著惡意的光芒。
酒店裏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等著看我的反應。
秦遠樓過林悅的腰:“當然是你合適呀。”
“那當然了。”
林悅挑釁的撇了我一眼,從包裏掏出一個亮閃閃的熊形飾品別在腰間,
“看!我特意買的,和藏馬熊拍照時絕對上鏡!”
我注視著那個反光的飾品,在熊的眼裏,這就像挑釁的信號彈。
林悅邊說著往班級群裏消息:
“姐妹們!我查到藏馬熊最喜歡紅色了,明天我們都穿紅色衝鋒衣去拍照,肯定能吸引它們過來!”
群裏立刻炸開了鍋,女生們七嘴八舌地討論著要帶什麼配飾。
有人提議帶反光板,有人說要噴香水,還有人翻出了會發出聲響的鈴鐺手鏈。
既然你們執意找死,那我就再推你們一把。
我漫不經心的說道:
“你說得對,網上那些點讚過萬的藏馬熊合影,可都是穿著紅色衣服拍的。”
林悅白了我一眼,
“那當然。”
“紅色最能吸引藏馬熊,都穿紅色衝鋒衣,這樣拍照才夠刺激!”
“網紅博主都是靠這個才能拍到近距離特寫的。”
看著她們興高采烈地討論著拍照姿勢,我站在一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等你們被發怒的藏馬熊當成挑釁目標時,看你們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2.
就在這時,輔導員的視頻電話突然打了進來。
看到屏幕裏大家的打扮,輔導員臉色瞬間變了:
“剛剛看群裏你們在說去無人區找藏馬熊合照,簡直胡鬧!”
“你們瘋了嗎?穿成這樣?”
林悅立刻湊到鏡頭前,甜甜地說:
“導員您誤會了,我們這是在酒店試裝呢,一會打算回校內攝影棚拍宣傳照,絕對不會去危險區域的。”
“是啊是啊。”其他人趕緊附和,
“旅遊地點我們已經訂好了,穿這樣是想給學校野生動物保護協會做宣傳,現在流行這種。”
秦遠插話趁機陰陽我道:
“導員您看,林悅多用心良苦。不像有的同學整天危言聳聽,阻礙大家學習。"
看著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編著謊話,
輔導員終於鬆口:“衣服就在校內拍,還有遊玩的時候絕對不允許在無人區!”
“近期有學生跟風去無人區找藏馬熊拍照,結果被撕掉半邊臉,學校嚴厲禁止!”
我冷眼看著她們擊掌慶祝,悄悄保存了通話錄像。
等你們真被熊追的時候,看這段錄像還能不能幫你們圓謊。
“最後提醒一次,絕對不許去無人區找藏馬熊,否則後果自負!”
輔導員嚴肅地說完,又特意看向我:
“蘇芮,你一向穩重,幫我看著點他們。”
輔導員掛斷視頻剛退出群聊,群裏立刻炸開了鍋。
“切,裝什麼好人,不就是導員的眼線嗎?”
“我還等著和藏馬熊自拍當網紅呢!”
有人突然艾特秦遠:
“遠哥,你不是和蘇芮男女朋友嗎?讓她通融一下唄。”
林悅冷不丁發了一句:
“你們不覺得奇怪嗎?導員怎麼突然打視頻?”
後麵跟著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包:“該不會有人故意泄密吧?”
“肯定是蘇芮!”秦遠立刻接話,“她從一開始就反對我們去拍照。”
“上次在酒吧那次,有帥哥跟咱比喝酒,可她卻偷偷報警!”
趙晴突然提高嗓門,眼神怨毒地盯著我。
我攥緊拳頭。
那次在酒吧,她們幾個被一群陌生人灌酒,要不是我察覺不對及時報警,她們早就被下藥帶走了。
可如今在她們嘴裏,倒成了我多管閑事。
“這次又想壞我們好事是吧?”秦遠一把揪住我的衣領,
“就你會當好人?我們找藏馬熊拍照關你屁事!”
我冷冷看著這群人:
“你們要去就去,我絕不會多說一個字。”
“騙誰呢?”林悅尖聲笑道,“你這種聖母婊,肯定又要去告密!”
秦遠猛地把我推倒在地:“再敢多嘴,看我不弄死你!”
林悅突然發狠一把揪住我的頭發,將我狠狠撞在牆上。
“這個告密精害我們差點去不成無人區,是不是該給她點教訓?”
秦遠衝上來一腳踹在我腹部,我疼得蜷縮在地上。
其他人立刻圍上來,拳頭和鞋尖如雨點般落下。
“讓你多管閑事!”
“找藏馬熊拍照關你屁事!”
就在我快要失去意識時,輔導員的電話突然響了。
眾人慌忙停手,林悅一把抓起我的手機。
“喂,導員,我是悅悅。”她瞬間換上甜美的聲線,
“我們在討論明天的野外旅遊呢......對,蘇芮去廁所了手機沒帶......”
掛斷後,林悅揪著我的衣領把我拖起來,在我耳邊咬牙切齒:
“要是敢說出去,我就把你扔去喂藏馬熊。”
她甩開我,得意挽著秦遠離開。
我擦掉嘴角的血,冷冷看著他們得意地嘴臉。
上一世我拚命阻攔,換來的卻是那樣的下場。
重活一世,我終於明白,
有些人,就該讓他們親自嘗嘗自己種下的惡果。
同學中林悅家裏是地產大亨,秦遠父親是教育局領導,其他不是官二代就是富二代。
平日裏仗著家世橫行霸道,這次更是敢去無人區找藏馬熊。
我倒要看看,等他們被發狂的藏馬熊追時,家裏再大的權勢,能不能讓野獸網開一麵。
畢竟,在無人區的藏馬熊眼裏,可沒有什麼富二代官二代,隻有獵物和威脅。
3.
第二天天還沒亮,林悅就帶著人開始梳妝打扮。
她們往身上噴著濃烈的花果香水,換上特意準備的紅色衝鋒衣,戴上會反光的金屬飾品。
秦遠甚至不知從哪弄來幾個會發出聲響的鈴鐺,說要掛在背包上“吸引藏馬熊注意。”
當包裹嚴實,素麵朝天的我出現在她們麵前時,
林悅誇張地捂住鼻子:
“天呐,某些人連香水都舍不得噴,該不會是想用體臭熏跑藏馬熊吧?”
“你懂什麼,”趙晴譏笑道,“人家這是要當野生動物保護大使呢!”
秦遠故意晃了晃手裏的鈴鐺,
“可惜啊,藏馬熊就喜歡我們這樣的。”
林悅最後檢查了一遍裝備,衝我得意地揚起下巴:
“我要是和你一樣膽小,早就一頭撞死了。”
我沉默地看著他們興高采烈的神情,
這時,一個戴著眼鏡的男生開口:
“我們這樣對蘇芮不太好吧,她畢竟跟導員關係好。”
“不太好?”
林悅一把扯下那男生的眼鏡摔在地上,“你這麼幫她說話是不是跟她有一腿?”
“你忘了之前出去喝酒她舉報我們逃課嗎?”
鞋子狠狠碾過鏡片,發出刺耳的碎裂聲。
我冷笑出聲。
當初明明是林悅帶著這群人夜不歸宿去泡吧,被記過處分後卻把氣撒在我頭上。
秦遠更是個兩麵三刀的,
他父親是教育局領導,卻為了討好林悅,偷拍我的筆記給她作弊。
當林悅帶著她那群跟班們耀武揚威地欺負我時,
秦遠就站在一旁,寵溺的看著林悅。
“行了別廢話了!”林悅不耐煩地踢開地上的眼鏡碎片,
“都動作快點!再磨蹭光線就不夠好了。”
接著她炫耀般地晃了晃手中的單反,
“我爸剛從瑞士給我帶的最新款,今天一定要拍到藏馬熊的特寫!”
秦遠立刻狗腿地湊過去:“悅悅,我特意讓我爸批了科研考察通行證。”
我看著他們蜂擁登上那輛貼著“考察專用”的奔馳越野車。
這車是林悅十八歲生日時她爸送的禮物。
車窗降下,林悅衝我晃了晃手中的香水瓶:
“知道這瓶多少錢嗎?夠你半年生活費了!這就是我和你的差距。”
“膽小的窮酸貨就繼續在這兒當導員的看門狗吧。”
周圍的男生們紛紛側目,有幾個膽大的甚至吹起了口哨。
林悅卻更加得意,對同伴們說:
“看到沒,這些人多熱情。某些土包子就是沒見過世麵,把正常社交都當成危險。”
“就是!”趙晴立刻接話:
“我查過了,藏馬熊其實很溫順的,那些襲擊事件都是遊客自己作死。”
在發動機的轟鳴聲中,越野車絕塵而去。
我默默點開手機,屏幕上是一條剛收到的保護區警報:
【今日發現帶崽母熊活動蹤跡,攻擊性極強,已封閉該區域】。
希望等見到真正的藏馬熊時,還能保持這份天真。
不到兩小時,輔導員的電話就打來了,
“蘇芮,你們人呢?今天去遊玩你們出發了嗎,去哪遊玩,為什麼一個個都不接電話?”
我故意讓聲音帶著哽咽:
“導員......我攔不住他們......林悅和秦遠帶著其他人去無人區找藏馬熊拍照了......”
“什麼?!”電話那頭傳來導員拍桌子的聲音,
“他們瘋了嗎?今天剛接到通知,有帶崽母熊在那一帶活動!”
導員的聲音都在發抖:
“剛剛為什麼不彙報!目前都誰沒去沒去,還是就你自己沒去?”
“他們開的什麼車?往哪個方向去了?”
“好像是......往西區保護站的方向......就剩我自己在酒店了。”
我‘慌亂’地回答,“秦遠和林悅說已經打點好了......”
“胡鬧!簡直無法無天!”
電話裏傳來輔導員焦急地聲音和來回走的踱步聲。
“他們出發多久了?”
“快兩個小時了。”我低聲回答。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隨後是重重的喘息聲:
“完了!這個點搜救的巡邏隊都去處理熊傷人的緊急事件了!”
“我剛剛已經跟領導聯係過了,叫上救護車一起去找。”
掛斷電話會和後,我們驅車趕往無人區。
路上,我默默裹緊了專業的戶外衝鋒衣,長袖長褲,沒有一絲皮膚裸露在外。
我們找了整整一天,最後我們終於在無人區的邊緣發現那輛奔馳越野車。
車門大開著,昂貴的相機設備散落一地。
車身上赫然是幾道觸目驚心的爪痕,最深的一道直接撕開了車門鋼板。
“這......這是......”輔導員的聲音在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