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張尚的車準時停在我樓下。
他看見我真的提著包站在那裏時,臉上的忐忑變為驚喜。
“小美,你竟然真的來了。”
他快步上前,想來拉我的手,眼神裏帶著如釋重負的慶幸。
我側身躲開,對他露出一個溫柔又順從的微笑。
“阿尚,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既然已經答應你了又怎麼會騙你。”
我在心裏冷笑。
我當然會來,好不容易才遇到你們這對畜生父子,怎麼可能就這樣離開?
張強說得對,不就是陪客人幾天,這種事我早就麻木了。
在夜總會被折磨的那些年,我的身體和心再多幾道傷疤也無所謂了。
車子最終停在了全市最頂級的會所【夜宴】前,張強早就等在這。
傳聞這裏的一瓶酒,就夠普通人奮鬥一輩子。
“這娘們不錯,還挺守信。”
阿尚將我帶進一個的換衣間。
他從一個袋子裏拿出一條幾乎遮不住什麼的黑色吊帶短裙。
“小美,你就忍一忍,很快就過去了。”
他像是在安慰我。
“記得,一定要討好陳老板,千萬別惹他生氣。”
我接過裙子一言不發地換上,看著鏡子裏的我,眼神換到了上班的狀態。
門外傳來張強不耐煩的催促聲,生怕我這件貨品中途跑了。
阿尚拉開門,我跟在他身後,張強貪婪的眼睛立刻在我身上來回掃視。
我們乘著專屬電梯直達頂樓的一處包廂,背後是一麵單麵透的玻璃,可以清楚的看見樓下的堵場。
房間裏煙霧繚繞,一個男人斜靠在沙發中央,指間夾著雪茄。
他就是陳夜。
他沒有看我們,隻是撥弄著桌上的籌碼。
阿尚把我往前一推,臉上是諂媚的笑。
“陳老板,人給您帶來了。”
陳夜這才緩緩抬起頭。
他對阿尚和張強揚了揚下巴,一個字都懶得說,但那驅趕的意味再明顯不過。
父子倆像是撿回一條命,連滾帶爬地退了出去。
房間裏隻剩下我和他。
陳夜將一枚籌碼從指間彈出,落在我腳邊。
“跪下,撿起來。”
我彎下腰,撿起那枚冰涼的籌碼雙手遞到他麵前。
他沒有接,伸出手捏住了我的下巴,強迫我抬起頭。
忽然,他笑了。
“你是他們送來的第四個女人了,你知道之前的女人都是什麼下場嗎?”
陳夜裝作思考的樣子。
“現在應該在某個地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吧。”
他緩緩開口。
“但你這雙眼睛,不像來賣的,倒像是來尋仇的。”
我渾身猛地一顫,感覺自己赤身果體地站在他麵前,所有偽裝都被他看穿了。
但我不能慌,我決定賭一把。
我想起來時的路上,無意中聽到阿尚和張強壓低聲音抱怨。
說陳夜最近正為一筆千萬爛賬焦頭爛額,欠債的正是張強。
我深吸一口氣。
“如果我能幫你,把張強欠你的一千萬,連本帶利地拿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