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玄門最後一位天師傳人。
我的血,是世間至純至陽之物,能鎮壓一切邪祟,也能救回被陰氣侵蝕、命懸一線之人。
上輩子,京圈頂流豪門顧家的太子爺顧晏,因為在一處古墓拍攝時沾染了不幹淨的東西,邪祟纏身,夜夜噩夢,半隻腳踏進了鬼門關。
顧家尋遍高人無果,最後找到了我。
我耗費半身修為,以心頭血為他畫了三道鎮魂符,才將他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
顧家將我奉為座上賓,顧晏的母親更是許諾,隻要我願意,顧家少夫人的位置就是我的。
可顧晏醒來後,卻將我的付出視作天大的笑話和侮辱。
他當著所有人的麵,將我的符紙撕得粉碎,眼神輕蔑又厭惡。
「不過是個騙吃騙喝的小神棍,也敢覬覦顧家?我嫌你臟。」
他心中隻有他的白月光,那位清純玉女大明星蘇晚。為了給蘇晚鋪路,他反手將我送進了精神病院,對外宣稱我招搖撞騙、精神失常。
他說:「晚晚馬上就要進組了,我不希望圈子裏有任何關於封建迷信的流言蜚語影響她。你這種人,就該待在不見天日的地方。」
我在精神病院裏被折磨至死。臨死前,我看到電視上,顧晏豪擲千金,為蘇晚舉辦了轟動全城的訂婚典禮。
再睜眼,我回到了顧家老宅。
顧晏的母親正雙眼通紅地抓著我的手,苦苦哀求:「大師,求求你,救救阿晏!無論什麼代價我們都願意付!」
我緩緩抽回手,神情淡漠地看著眼前這位上輩子親手把我送進地獄的貴婦人。
我微微一笑,語氣疏離:
「夫人認錯人了。我不過是個在道觀裏長大的野丫頭,讀了幾本道經,哪懂什麼玄學命理。太子爺金尊玉貴,您還是另請高明吧。」
顧母愣住了,抓著我的手忘了鬆開。
她眼裏的哀求變成了錯愕,隨即是被人拂了麵子的薄怒。
「大師,您這是什麼意思?我們顧家是誠心求您,您開個價,多少錢我們都出得起!」
我抽出手,理了理被她抓皺的道袍袖口。
「錢?顧家的錢,我怕有命拿,沒命花。」
「你!」
顧母的保養得宜的臉上瞬間漲得通紅。
她身邊的管家立刻上前一步,語氣不善。
「這位小姐,我們夫人是客氣,你不要不識抬舉。太子爺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擔當得起嗎?」
我冷眼看著他。
就是這個管家,上輩子親自帶人把我從顧家拖出去,塞進了精神病院的車裏。
我輕笑一聲,聲音不大,卻讓整個客廳都安靜下來。
「他擔當得起,我就擔當得起。」
我說的是顧晏在古墓裏的所作所為。
話音剛落,二樓傳來一聲淒厲的尖叫。
一個穿著真絲睡袍的男人赤著腳衝了下來,他麵色慘白,眼下烏青,整個人瘦得脫了相,正是顧晏。
他看見我,像是看見了救命稻草,又像是看見了仇人,眼神複雜得像一團亂麻。
「是你!你這個神棍!你對我做了什麼!」
他衝到我麵前,想抓我的衣領,卻在離我三寸遠的地方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開,狼狽地摔在地上。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顧少爺,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我可什麼都沒做。」
顧母尖叫著撲過去扶他,回頭衝我怒吼:「你還說不是你!阿晏好好的,怎麼一見你就不對勁!」
簡直是蠻不講理他媽給蠻不講理開門,蠻不講理到家了。
我懶得再跟他們糾纏,轉身就走。
「他欠的債,不是欠我的。」
我走到門口,留下一句,「是欠那座墓裏的東西。它會親自來討,誰也攔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