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審視著小區裏的每一個人。

這個凶手必須具備幾個條件。

首先他能接觸到程皓的手機或電腦，並且知道密碼從而登錄他的微信。

他還要對小區住戶的家庭情況，生活習慣了如指掌。

他有能力製造出“天衣無縫”的意外。

最後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他的動機是什麼？

我首先想到了物業。

尤其是物業經理，老劉。

一個笑起來一臉褶子的男人。

他有所有業主的資料，還有緊急備用鑰匙。

許師傅的死可能是梯子被動了手腳。

李阿姨的死可能是燃氣灶的熄火保護裝置被破壞了。

這些都需要進入現場才能做到。

我決定會會他。

我借口家裏水管漏水，把老劉叫到家裏。

他提著工具箱進來，像往常一樣熱情：“蘇先生，哪裏漏水了？”

我把他讓到沙發上，給他倒了杯水。

“劉經理，不急，我想跟您聊聊。”

老劉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恢複正常：“聊啥？”

我盯著他的眼睛：“劉經理，您認識程皓吧？三年前的業主群群主。”

老劉的眼神明顯躲閃了一下，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灑出來一些。

“認識，怎麼不認識，以前他當群主的時候，我們工作上沒少打交道。可惜了，年紀輕輕的，喝酒誤事啊。”

他的回答滴水不漏。

“那您知道，他死後他的遺物，比如手機是怎麼處理的嗎？”

老劉放下水杯，手在褲子上擦了擦。

“這我哪知道，警察處理的唄，我們物業就是配合調查。”

我換了個問題：“許師傅出事那天，您去過602嗎？”

“去過啊，”老劉回答得很快。

“蘇老師投訴後，我親自上去跟許師傅說的，讓他別影響鄰居。”

“許師傅人挺好，馬上就答應了。”

“您進去坐了？”

“沒，就在門口說了幾句，然後我就和小王一起下樓去吃飯了。”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他沒有作案時間。

我又問：“李阿姨家呢？她家廚房的燃氣報警器，之前年檢的時候正常嗎？”

老劉皺起眉：“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懷疑我？李阿姨家的報警器我們檢查過，是好的。”

“但是那玩意兒，誰能保證它百分之百不出問題？再說了，她家那舊灶具，我們早就建議她換了，她嫌貴不肯換。”

他站起身，表情有些不悅。

“你要是懷疑我就去報警，別在這兒旁敲側擊的，水管還修不修了？”

我看著他故作鎮定的樣子，心裏反而更確定了幾分。

他在撒謊。

但我沒有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