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醫藥世家慕家唯一的繼承人,卻在三年前突然成了一個啞巴。
啞巴不能繼承家業,於是父親選了我曾經的三個竹馬作為我聯姻的候選人。
可這三個曾對我百般嗬護的竹馬,如今卻對我鄙夷至極,視我如敝履。
尤其是楚逸辰,在我未啞時對我熱烈追求,讓我一度將他視為結婚的對象。
我以為他隻是對我失去了興趣,卻在一次經過書房時,聽見他與保姆的女兒顏若薇竊竊私語:
“若薇,別擔心,我讓你放在慕清淺飯菜裏的啞藥沒有解藥,她已經沒有威脅了。”
“等我拿到慕家核心秘方,就跟她離婚,然後將你風風光光娶進門。”
“你才是我心中的唯一。”
家族聯姻人選公布前夜,父親問我選誰。
我用手語緩緩比劃:“好歹我也是慕家繼承人,聯姻自然要選個對我最有利的。”
“就晏九瀾吧。”
父親眉心緊鎖:“晏九瀾三年前以身試藥失敗,不僅體弱多病還不能人道,你確定?”
01
我打著手語,眼神堅定地回答父親:
“晏九瀾雖然體弱,但他還有個名號,叫‘鬼才醫師’,整個晏家也是靠他發展成業界最大的藥企,他的價值遠超那三個隻會依附慕家的廢物。”
父親的目光落在我不斷變換動作的雙手上,許久才搖了搖頭,低聲對我說:
“清淺,我知道你啞了之後受了很多委屈,但那三個孩子已經是你如今最好的選擇了。”
我嘴角微揚,露出一絲苦笑。
父親還是不明白。
我繼續打著手語:“您選他們三個,不就是希望他們以後能夠輔佐我嗎?可如今他們連最基本的尊重都不給我,還指望他們日後忠心耿耿?”
父親沉默了。
三年前,我還能說話的時候,楚逸辰總是對我百般嗬護,惹得慕家上下都認定我們早晚會結婚。
那時的蘇子恒和白洛凡也對我畢恭畢敬,不敢有半點怠慢。
可一朝失聲,物是人非。
楚逸辰看我的目光由炙熱轉為冰冷,蘇子恒和白洛凡也跟著疏遠我。
他們開始圍著我家保姆的女兒,那個“楚楚可憐”的顏若薇轉。
聽說這次父親要給我選聯姻的對象,他們三個才又開始接近我。
我譏諷地笑了笑。
原來他們在心裏早就認定我一個啞女能有人要就不錯了。
尤其是楚逸辰仗著曾經和我的情意,更是認定我非他不嫁。
可我偏不想遂他們的意。
父親歎了口氣:“你真的決定了?”
我點點頭,利落地打著手語:“與其嫁給虛與委蛇的小人,不如選一個明明白白的交易。”
父親終是拗不過我,答應了我的提議:“晏九瀾那副身體,到時得多用咱家的秘方調理才行。”
走出書房,我在走廊上遇到了迎麵而來的楚逸辰三人。
楚逸辰擋在我麵前,眼神冰冷卻又帶著幾分探究:“慕清淺,你又在你爸麵前告我們的狀了?”
我從隨身攜帶的小包裏取出紙筆,迅速寫下:“我有事要和父親商量,與你無關。”
楚逸辰連看都不看一眼,臉上浮現譏諷:“裝什麼清高?沒了我們三個,你父親早就被那些老不死的趕出家族議事會了。”
蘇子恒也挑釁地看著我:“啞巴就是麻煩,說個話還要寫這麼多字,誰有功夫看。慕家這麼大的產業,你一個啞女能管得了?”
白洛凡緊隨其後,帶著假惺惺的“關切”說道:“清淺,何必鬧得這麼難看,我們都知道你和逸辰關係最好,就算你最後會選他,也不用對我和子恒這麼絕情吧。”
我挑眉,突然想笑:他們還不知道我已經選了晏九瀾做未婚夫。
我在紙上潦草地寫下一個“滾”字。
三人對視一眼,楚逸辰冷哼一聲:“慕家這次的聯姻,不過是你父親用來穩住那些老家夥的幌子。真正的繼承人選,遲早是我們中的一個。”
我在心中冷笑。
若非為了查清變啞的真相,將他們一網打盡,我何須忍耐至今?
02
就在這時,顏若薇從拐角處現身,臉上掛著淚珠,那楚楚可憐的模樣仿佛受了天大委屈。
“清淺姐姐,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昨天我不該邀請逸辰哥哥他們陪我過生日,讓你誤會了。我知道你從小就和他們一起長大......”
我冷眼看著這場拙劣的表演,心底湧起一陣惡心。
這女人,真是演技精湛。
楚逸辰幾步上前,將顏若薇護在身後,厭惡地看著我:“慕清淺,你到底想怎樣?剛剛向你爸告我們的狀,現在又要欺負若薇。”
我拿出紙筆,正準備寫字,蘇子恒已經湊過來。
“就是,連若薇這麼善良的女孩子都不放過,慕清淺你還有沒有良心?”
白洛凡輕歎一聲,用他慣有的“溫和”語氣插話:“清淺,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怎麼失聲後變得如此刻薄?若薇隻是個保姆的女兒,沒必要針對她吧?”
我看著眼前這三個自稱是我聯姻對象的人。
當初,我為了治療啞病,好不容易求來新藥方。
顏若薇“不小心”路過,將藥瓶盡數打翻,導致我三個月的心血毀於一旦。
她當著眾人的麵哭訴:“清淺姐姐討厭我出身低微,故意欺負我......”
那時三個竹馬聞訊趕來,楚逸辰眼都不眨一下就斥責我:“你怎麼能為難若薇?她家境本就不好,你還這樣刁難她?”
蘇子恒甚至當眾嘲諷:“大小姐脾氣不小,連話都不會說了,還敢欺負人?”
白洛凡則是關切地拍著顏若薇的肩:“別哭了,清淺她隻是一時情緒不好。”
我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那些曾經的誓言,那些所謂的情誼,不過是一場自欺欺人的鬧劇。
楚逸辰見我沒有反應,暴怒起來,三步並作兩步衝到我麵前,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慕清淺,給若薇道歉!”
楚逸辰手上用力,捏得我手腕生疼,淤青迅速浮現。
他俯身靠近,眼中盡是厭惡:“你以為自己還是慕家掌上明珠?現在不過是個沒用的啞巴!連最基本的交流都做不到,憑什麼對若薇指手畫腳?”
蘇子恒見狀,嘴角勾起譏諷的弧度:“清淺,你不如痛快點決定要嫁給誰,省得浪費大家的時間。反正你這個啞巴也找不到別人要。”
白洛凡也跟著附和:“要不是我們還念舊情,你的處境隻會更糟。”
顏若薇躲在他們身後,假裝怯生生地說:“清淺姐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氣好嗎?”
03
我抬起頭,倔強地直視楚逸辰的眼睛,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始終不肯落下。
楚逸辰不自覺皺了下眉頭,鬆開了我的手,說道:“這次就先饒過你,以後不準再欺負若薇。”
我不想再跟他們過多糾纏,準備轉身就走,卻聽到楚逸辰在我身後說道:
“對了,清淺,若薇很喜歡你那支木蘭簪子,我把它送給若薇當生日禮物了。”
我愣在原地,轉身看向顏若薇,才發現她頭上插著我那支簪子。
那是母親臨終前送給我最後一份生日禮物,上麵刻著一個“淺”字,象征著母親對我的愛與期許。
楚逸辰知道這簪子對我的意義,他怎麼敢?
我雙手顫抖,迅速抓起掉落的紙筆,用力寫下:“那是我母親的遺物!”
楚逸辰掃了一眼,不以為然地聳聳肩:“不過是個玉簪子,又不值幾個錢,你別這麼小氣。”
我眼眶發熱,母親去世時我才八歲,對她的記憶已然模糊,唯有這支簪子是我與她唯一的聯係。
我不顧一切地衝上前去,直接從顏若薇發髻上扯下簪子。
她不配戴它,沒有人配。
顏若薇驚呼一聲,眼中閃過惱怒,但迅速變成委屈:“清淺姐姐,你要是不願意給,直接要回去就好了,我會還給你的。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我懶得理她,緊握著手中的簪子,正準備離開,顏若薇卻伸手抓住我的胳膊,擺出一副可憐相:“姐姐,我真的很喜歡這支簪子,可不可以借我幾天?”
我猛地甩開她的手,警告地瞪著她。
沒想到她假裝被我推了一把,身體後仰,手指勾住簪子。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玉質木蘭簪從我手中滑落,重重砸在大理石地麵上,裂成兩段。
顏若薇立刻淚流滿麵,捂著嘴:“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太害怕了!你推我太用力了!”
我跪在地上,雙手顫抖地撿起斷裂的簪子,一股前所未有的痛楚湧上心頭。
簪頭上的木蘭花紋已經碎裂,母親親手刻下的“淺”字被一分為二。
楚逸辰看到我失控的表情,似乎意識到這簪子真的對我很重要,眼中閃過愧疚,但很快又恢複成冷漠:“是你自己不好好保管,若薇不是故意的。”
我抬頭看向他,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
看到我這樣,楚逸辰深吸一口氣,說道:“別哭了,大不了結婚後我給你買一屋子的玉簪子。”
蘇子恒在一旁不屑地說“逸辰你別寵她,她就是在裝可憐,這破簪子又不是不能修。”
我擦幹眼淚,緊緊攥著斷成兩截的玉簪,轉身離開。
白洛凡看著我離開的背影,有些擔憂道:“你們說,慕清淺不會反悔吧?”
楚逸辰冷笑一聲:“這可由不得她,她爸可以已經火燒眉毛了。”
蘇子恒點點頭,附和道:“先說好,無論她選誰,那個人都要多幫襯下另外兩家。”
04
訂婚宴當天,城中的名流都被邀請到場。
我的那三個竹馬也不例外。
父親因處理緊急公司事務暫時離開,在場的眾人看到我時都在竊竊私語。
“聽說今天慕大小姐要宣布未婚夫了。”
“肯定是楚家公子吧?他們當年感情可好得很。”
“可惜了,這麼好的姑娘現在成了啞巴。”
我看了看手包裏的東西,終於趕在這天將一切準備妥當。
顏若薇不知何時走了過來,靠近我耳邊輕聲說道:“清淺姐姐,你的宴會真熱鬧呢。”
“不過再熱鬧,也不會有人要一個啞巴做妻子的。”
我冷冷瞥她一眼,轉身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她突然哭了出來,大聲喊道:
“各位,我有話要說!清淺姐姐......她......她逼我嫁給一個五十多歲的老男人!”
宴會廳瞬間安靜,所有人都看向我們。
“她威脅我說,如果我不從,就會讓我媽媽找不到工作!我媽隻是慕家的一名保姆啊,我不敢不聽她的......”
現場一片嘩然。
“慕家居然這樣欺負人?”
“表麵上風光,私底下竟如此不堪!”
“一個啞巴還這麼惡毒!”
楚逸辰聞言,眼中怒火燃燒,大步走到我麵前:“慕清淺,你太過分了!”
蘇子恒和白洛凡也圍了上來。
“仗著家裏有錢就欺負人,你還是人嗎?”蘇子恒冷笑。
“我們真是看錯你了。”白洛凡搖頭。
我看到顏若薇躲在三人後麵,對我做出口型:“臭啞巴,我看你還能說什麼!”
人們紛紛指責我,沒有人覺得一個啞巴需要解釋。
楚逸辰見狀,還想抬手推我。
“住手!”
一聲怒吼後,一位麵色蒼白的男人操控輪椅停在我麵前,擋住了楚逸辰伸來的手。
是晏九瀾。
楚逸辰愣了一秒,隨即更加憤怒:“你算什麼東西?敢來管我們的家事?滾開!”
晏九瀾不為所動:“我是慕清淺的未婚夫,自然有資格保護她。”
這句話瞬間在宴會廳引起軒然大波。
眾人驚愕地看著輪椅上那個看似弱不禁風的男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也震驚地看向晏九瀾。
沒想到平時從不屑在人前露麵的他,今天竟然親自到場。
有不少人在小聲議論這個自稱是我“未婚夫”的神秘男人的身份。
也有幾個認出他身份的人,此刻臉上開始浮現出看戲的表情。
“未婚夫?”楚逸辰顯然沒有認出來晏九瀾,像聽到天大的笑話,氣急敗壞地看向我,“慕清淺,沒想到你竟然是個這麼水性楊花的女人,我們三個人不夠,還背著我們勾搭外人!”
看到我的震驚表情,楚逸辰冷笑一聲:“看來是我們太縱容你了。既然如此......”他突然掏出手機,“你們誰想看看慕家大小姐脫光衣服是什麼樣?價高者得!”
目光瞥見楚逸辰手機上的照片,我渾身冰涼,手指不受控製地顫抖。
那張照片是三年前我被歹徒劫持昏迷時拍的,本來以為已經銷毀,不知道它是如何流傳到楚逸辰手裏的。
“我出十萬買這照片!”不知是誰喊了一聲。
“我出二十萬,值!”
“一個啞巴的裸照能值多少?我出五十萬!”
肮臟的言語如同毒蛇爬過我的身體,讓我渾身發抖。
楚逸辰得意洋洋地舉著手機:“五十萬太少了,這可是慕家大小姐......”
晏九瀾正要發作,我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稍安勿躁。
然後深吸一口氣,淡定地說道:“這張照片,我點天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