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兩周,他都沒有回來。
我看到蘇媛朋友圈。
“公司團建,冰島追極光~”
他們倆人,去追極光了啊。
跟程遠結婚的第一年冬天,我就想去了。
“程遠,我們冬天去冰島吧!”
我興奮地把手機舉到他眼前。
“你看,極光好美。”
他正盯著電腦回郵件,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
“我都查好了,有玻璃屋酒店,躺著就能看極光......”
他皺了皺眉,手指在鍵盤上不停。
“等不忙了再說。”
“可你去年說度蜜月就去的。”
我小聲嘀咕。
他歎了口氣,終於轉過臉,捏了捏我的鼻尖,語氣像哄小孩。
“乖,等項目結束,我一定帶你去。”
我信了。
於是第二年冬天,我提前半年查攻略、訂酒店,甚至偷偷買好了防寒的羽絨情侶裝。
臨出發前一周,他抱歉地抱住我。
“公司臨時有個大客戶,走不開,下次吧。”
我沒說什麼,隻是默默退掉了機票。
他永遠在等不忙的那天,而我永遠在等他的承諾兌現。
等到最後,他跟蘇媛去追了極光。
他說這是對我無理取鬧的懲罰。
程遠追完極光回家時,身後跟著蘇媛。
“蘇媛租的房子被房東收回去裝修,給兒子做婚房了。”
“剛好我們有一個項目要一起探討。”
“這段時間,她暫時住我們這裏。”
蘇媛從他身後走出來怯生生地說。
“林暖姐,我就住一段時間,找到房子就搬走。”
見我不說話,程遠語氣輕鬆地說道。
“我和媛媛從小一起長大,雙方父母都知道。”
我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們倆。
“那你們還真是青梅竹馬,感情甚篤呢。”
“林暖姐,我跟程遠哥哥之間什麼也沒有。”
林暖眼圈突然就紅了,聲音有些哽咽。
“我要是跟媛媛有什麼,就不會有你什麼事兒了。”
他的聲音裏帶著幾分不悅。
我懶得理這對狗男女,轉身準備回房間。
陳遠叫住我。
“媛媛她習慣睡軟一點的床。”
“你去次臥睡,主臥給她睡吧。”
“有獨立衛生間,她一個女孩子比較方便。”
我不說話,默默地進房間拿了自己早就打包好的東西。
程遠見我拿著行李箱,眼裏閃過一絲不忍。
“這段時間就委屈你一下。”
蘇媛見狀,心中升起妒意。
“沒關係的,我睡哪裏都可以。”
“為了能做好項目,程遠哥哥,我什麼苦都能吃。”
程遠見她委曲求全,眼中不再有對我的不忍。
側身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林暖你平時不上班,我跟蘇媛是要幹正事的。”
“你幫不上忙,就別這麼不懂事兒了。”
我聞言頓了頓。
正事兒?
我拖著行李箱站在門口看著他們。
“你跟她好好幹正事兒。”
“我去閨蜜那裏住一段時間。”
程遠似是很滿意我的懂事,像是要給我恩賜一般。
“等項目完成,我拿到獎金,給你買禮物。”
“不必了。”
聽到我不在意的回答,他瞳孔微微一縮,胸口悶悶的。
脫口而出的卻是。
“你等一下再走。”
“把那套新的四件套拿出來給媛媛用吧。”
心裏傳來一陣刺痛。
那套四件套,是我媽生前親手給我縫的。
作為我的結婚禮物留給我。
我一直舍不得用。
他一直都知道,卻要讓我給蘇媛用。
“好。”
我低眉順眼地走進房間,取出了嶄新的四件套放在沙發上。
我從他身側走過,陳遠拽住我的手腕。
“換好再走。”
“媛媛從小就被寵成小公主,不會幹這些活兒。”
說完,他倆相視一笑。
有什麼東西在我心底輕輕破碎。
從前,他總說。
“暖暖,有我在,你永遠是我的小公主。”
這才多久。
公主就換人了。
這個男人的永遠跟他本人一樣短暫。
我默不作聲鋪好了床單。
拉開門離開。
“林暖姐姐給我鋪床,是不是不太高興啊?”
“就這麼走了,是在怪我麼?”
我聽到蘇媛嗲嗲地問道。
“一個家庭主婦,隻配幹這個。”
“她在外麵過不了兩天就活不下去的。”
“她離不開我的,除了我,她沒有親人了。”
是嗎?
沒有親人?
就活該被一個男人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