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大爺滾下樓梯後便不省人事,趙成剛嚇得臉色慘白,猛地回過神,揚手就給了薛靜怡一巴掌。
我咽了咽口水,這二大爺可是趙成剛領導的舊相識啊!
所以,平日裏即使我們對二大爺再不滿,也不敢主動招惹。
而今出了這檔子事,趙成剛算是徹底慌了。
手忙腳亂地把二大爺送進醫院後,回家後便犯了難。
眼下正是年度晉升的關鍵時候,若是二大爺醒了在領導麵前說些什麼,後果不堪設想。
前世每逢這種事,都是我衝在前麵替他擺平,他隻需擺出那副人淡如菊的模樣。可現在,我安坐一旁,臉上不見絲毫波瀾。
趙成剛盯著我看了半天,終於拉下臉來,
“玉荷,公司那邊.... 明天你陪我去一趟吧,我...”
“好。”
我淡淡應下,爽快得讓他愣住。
轉天清晨,我和趙成剛一同站在公司門口。
他縮著脖子,見人就點頭哈腰,可同事們大多隻是瞥他一眼便匆匆走過,那眼神裏的輕視幾乎要溢出來。
領導的身影在走廊裏晃了兩趟,愣是沒看他一眼。
趙成剛的臉瞬間垮了,不用想也知道,二大爺怕是已經告了狀。
年度晉升的事,多半是黃了。
他又習慣性地看向我,眼神裏的求助都快漫出來了。
上一世,我見他受這委屈,不由分說就衝上去替他理論,哪怕落個悍婦名聲也在所不惜。
可他轉頭就提著茅台去給領導道歉,說家有悍婦,讓您見笑了。
想到這裏,我攥緊的拳頭緩緩鬆開。
趙成剛見我無動於衷,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
他深吸一口氣,突然朝著領導辦公室的方向大喊,
“領導!我想找您聊聊!”
話音落,周圍同事的目光齊刷刷射過來。
趙成剛的臉立刻紅了,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
可事已至此,他隻能硬著頭皮扯著嗓子喊,
“領導!您可得公平公正啊!我兢兢業業在公司十幾年......”
辦公室的門終於開了,領導黑著臉走出來。
趙成剛見狀,立刻換上一副哭腔,顛三倒四地訴說自己有多不容易。
說著說著,他忽然眼睛一亮,猛地把我推到前麵,哽咽道,
“我老婆她有狂躁症,我每天既要照顧她,又要忙工作,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他一邊說,一邊擠眉弄眼地給我使眼色,那意思再明白不過。
還讓我替他大鬧一場。
我站在原地,臉上的笑容都僵住了。
領導皺著眉瞪了趙成剛半晌,才轉向我,努力擠出幾分笑意,
“趙成剛家屬,我也知道你們家不容易。可這年度評比都是有規章製度的,總不能以後公司每來一個家屬,我就開一次綠燈吧?”
趙成剛的臉瞬間灰了。
他急得滿頭大汗,但又不敢對領導發作,隻能一個勁地戳我的手。
領導麵色波瀾不驚,繼續對我溫聲道,
“趙成剛還年輕,後麵總有機會的。哦對了,眼下正好有個外派的機會,雖說是去大西北,但也是不可多得的曆練機會。我先問問您家屬的意思是...”
趙成剛的臉色猛地綠了。
他怎麼會不明白,這哪裏是什麼曆練,分明是把他邊緣化!
外派大西北,回來後公司怕是早就沒他的位置了。
他用眼神瘋狂地向我示意,手在背後使勁擺手。
我緊抿著嘴,手背被他戳得生疼,卻依舊保持著得體的微笑,淡淡道,
“都行,我們聽領導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