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沒想到我會如此幹脆利落接受退婚。
燕淩臉上閃過一絲難堪,他陰沉著臉上前,卻又在離我幾寸處被母親的親衛攔下。
燕淩見狀麵色更加鐵青,語氣中盡是威脅。
“顧婉兒,沒了我你還能怎麼活。”
我不去理會犯神經的燕淩,轉身走向一邊拿起魏氏口中的“遺囑”仔細端詳,嘴角微微上揚略帶幾分譏諷。
“還望諸位在此幫忙做個見證。”
我抬頭示意侍童把遺囑高高舉起。
“這群人無端闖入我爹爹的靈堂,空口白牙一頓汙蔑,甚至攛掇燕淩與我退婚。”
我沉吟片刻示意大家看個清楚。
遺囑上的墨跡未幹,顯然是倉促間偽造出來,賭的就是大家認定死人不會說謊。
“汙蔑、偽造、攛掇。這些足夠把你們押去大理寺審問一番。”
不等我繼續逼問,燕淩大聲阻攔嗬斥引得眾人注意。
他一把推開衙役死死將顧汐護在身後,看向我的眼神卻愈發冰冷,整個人透露出警告的意味。
“真是好一出大戲。”
見燕淩昏了頭般認不清是非曲直,我轉身掏出他與人行賄的密信。
既然他堅決要和顧汐在一起,那便一起送走吧。
隻可惜官府關不了他們多久,燕王爺更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燕淩保釋回府。
之後魏氏三人毫無悔改之意,鐵了心要留在京中。甚至不過幾天京城裏便流傳起我“弑父奪位”的謠言。
公堂之上,魏氏母子端坐一旁,顧汐柔若無骨般輕靠在燕淩懷中,看向我的眼神裏是數不盡的陰毒。
郎中打扮的男人見了我眼前一亮激動上前跪下。
“是她推了顧大人,就是她!”
郎中指認的話脫口而出。說我與渣爹起了爭執,混亂中推了他一把,渣爹的頭撞在桌角,當場便沒了氣息。
後為掩人耳目,我的母親逼迫郎中配合,偽造渣爹病重去世的假象。
我搖了搖頭扶額嗤笑,眼底晦澀忽明忽暗。
原來是找了人來做偽證,要以孝道壓我一頭。
“大人,您若不信,草民願請開棺驗屍以證清白!”
我聞言心下一動,餘光正對上魏氏挑釁的目光,一個荒唐的念頭從腦海中一閃而過,我皺了皺眉冷言道。
“放肆!我爹爹的棺豈是你們想開就開的。”
“此女定是做賊心虛啊大人!”
那郎中喊冤伸手指向我,頭重重一聲砸在地上,勢必要與我辯個明白。
眼皮莫名一跳,我的心跳猝然快了半拍。
他們定是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在渣爹屍首上做了手腳!
我蹙眉想要阻止,不料母親麵不改色淡然應下。我隻得壓下心頭異樣,堪堪跟在母親身後。
隨著一聲令下,渣爹的棺材被無情掀開。不少人看熱鬧似的圍成個圈竊竊私語。
棺蓋一起,魏氏哭得淒慘猛地撲向渣爹,看見那張慘白的臉又下意識後退,眼底閃過一絲嫌惡。
“大人,顧郎頭上確實有個血洞!”
魏氏蹣跚著起身,不料抬頭“啊”的一聲發出顫抖的尖叫,慌亂中打翻了照明的燭台。
我上前,棺蓋處滿是抓撓留下的血痕。
燭光照亮了棺材內側,扭曲的血字展露無遺在眾人眼前。
全場一時間陷入死寂。
我瞳孔驟縮緩緩勾起唇角,頭皮瞬間麻了半邊。
“爹爹,您倒是......留下了份大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