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爹豪擲千金為我籌辦及笄禮的當天。
我意外撞破他和外室在內院廝混。
母親為此鬱鬱閉門不出。
為幫渣爹保全名聲,我好心勸他暫且瞞下外室身份。
不料渣爹一朝病重。
瀕死之際,渣爹艱難拉起我的手。
“我走後,你要照顧好弟弟妹妹們!”
我怔了一下,“撲哧”一聲輕笑出來。
“爹爹說什麼呢。”
“京城誰人不知,我是你的獨女啊......”
“顧郎!你怎麼舍得就這樣拋下我們母子三人啊!”
府外傳來女人聲淚俱下的嘶喊。
渣爹手上的動作突然僵住,微微翕動的嘴唇顯得蒼白無力,顫抖著手妄圖起身。
我眯了眯眼站起身來,聲音中帶了幾分嗤笑。
“爹爹莫急,哪裏來的潑皮無賴,女兒這就出去打發了他們。”
任由身後男人艱難喘氣,我麵無表情關上了房門。
府門外,魏氏眼底閃過一抹得意的光,見我出現立馬迎了上來。
“婉兒,姨娘聽說你爹出事便立即趕了過來,不料這蠢奴居然敢攔著我們不讓進門!”
魏氏惡狠狠瞪了兩眼門旁的侍童,言語中多了幾分倨傲不滿。
“快帶我和你弟弟妹妹們進去看看。”
魏氏剛欲上前,不料被我伸手攔在門前。
我勾了勾唇角斜瞥了一眼,喉間溢出一聲嗤笑。
“京城之內誰人不知我爹爹對母親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誓言。哪兒來的瘋婆子,竟敢在我爹爹病重之際汙蔑上門,不知廉恥滿口胡言!”
看著眼前的女人傻了眼呆愣在門口,我心底一陣順暢。
早在半月前的及笄禮上,我便撞破了渣爹與這魏氏在內院顛鸞倒鳳不知禮義廉恥為何物。
同時到來的,還有被魏氏設計引來的母親。
我死死握住母親顫抖的手,渣爹卻毫無愧色,理所應當吩咐道。
“魏氏為顧家生子有功,當抬為平妻擇日入府。”
母親什麼也沒說,隻是紅著眼眶失神離開,就此閉門不見人影。
我定了定心神勸導渣爹莫要在關鍵時刻徒生事端,一怕母親難以接受,二怕外祖父於朝堂之上針對父親。後又故作貼心替魏氏子女布下宅子,好吃好喝供養。
半個多月的委曲求全,我等的便是今天。
“都說顧大人與夫人恩愛有加,這麼看起來可不盡然。”
“孩子總歸無錯,還是讓兩個孩子趁父親還在時認祖歸宗吧。”
......
周圍傳來的嘈雜聲將我的思緒拉回,我壓下心底的異樣,斂眸低垂聲音中聽不出絲毫不妥。
“爹爹病重,容不得奸人如此放肆。”
婆子們眉毛一豎,舉著泔水桶上前全數潑向幾人,聲若洪鐘指著手叫罵道。
“不要臉的東西敢來我們顧府撒野。”
“我呸!”
魏氏不堪受辱,滿目猙獰帶著兩個子女狼狽逃離,一場鬧劇得以結束。
三日後,爹爹不治身亡。
我一身白孝端坐在靈堂,與各路貴人虛與委蛇,心下隻道無趣。
“燕世子,他們不能進去......燕世子!”
倏然,身後傳來侍童的呼喊。
我轉身隨著眾人的目光看去,原來是我那個遠在邊關的未婚夫燕世子。
不知他什麼時候回了京,我歎了口氣示意侍童退下,徑直對上那雙埋怨的眼。
“顧婉兒,你為一己私欲阻礙汐兒與父親相認以盡孝道,如此冷酷無情,哪兒來的臉留在這靈堂。”
“你若還存著一點良心,就該當著所有人的麵給汐兒下跪道歉,開族譜讓汐兒認祖歸宗!”
顧汐不語,隻是紅著眼眶咬牙躲在燕淩身後,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好不可憐。
“姐姐......”
嘲弄的笑意潛在眼底,我張了張嘴正欲開口,四周卻突然陷入死一樣的寂靜。
我回頭,許久未見的母親眼神淩厲掃過眼前幾人。
“是誰妄圖混淆我顧家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