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的瞬間,我的魂魄都在滴血。
正堂之上,掛著林溪和顧司辰的合家歡畫像,畫中還有一個三歲的孩童,他們笑得何其幸福。
而這裏,本是我和林溪定下婚約後,陛下親賜的府邸。
顧司辰倒了兩杯西域進貢的葡的萄酒,遞給林溪。
“別想了,一個死了五年的叛徒,不值得你費心。”
叛徒?我死死盯著他,恨不得將他撕成碎片!
林溪接過酒杯,走到窗邊。
“我隻是沒想到,五年了,他的骨頭還會被挖出來。”
她的聲音很輕,聽不出喜怒。
顧司辰從背後擁住她。
“當初要不是抄了陸家的家產,那筆錢全賞給了我們,我們哪能在京中站穩腳跟。說起來,我們還真該感謝他這個‘國賊’呢。”
我用滿門忠烈換來的家業,成了他們榮華富貴的基石?
我的魂魄因極致的憤怒而扭曲,卻連一絲風都無法攪動。
林溪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但她沒有推開顧司辰。
“司辰,別這麼說。”
“怎麼?你還心疼他?”
顧司辰的語氣瞬間冷了下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戒備。
林溪轉過身,主動踮起腳尖,用一個輕吻堵住了他的嘴,然後將頭埋進他的懷裏。
“都過去了。現在有你和我們的孩兒,真好。”
顧司辰的臉色這才由陰轉晴,他緊緊抱住林溪,仿佛在炫耀自己的勝利。
“司辰,明日我們去宗人府吧。”
林溪的聲音從他懷中悶悶地傳出。
“去那做什麼?”
“把你我二人的名字,正式寫入陸家那塊被查抄的封地地契上,再把‘陸’字去掉。那片封地,該有它真正的主人了。”
顧司辰聞言大喜過望,在我曾經的未婚妻臉上狠狠親了一口。
“溪溪,你終於想通了!”
我的魂魄在劇烈顫抖。
那片封地,是我陸家三代人用命,用鮮血,從蠻族手中一寸寸奪回來的!
我想起當年,顧司辰還隻是個跟在我身後的小兵,在一次慘烈的遭遇戰中,我為他擋下了致命的一箭,那道一尺長的疤至今還刻在我的枯骨上。
他抱著渾身是血的我,哭得像個孩子。
“大哥!這條命是你給的,以後我給你當牛做馬!”
而現在,他睡著我的女人,住著我的房子,花著我的家產,還要奪走我祖宗的基業!
最信任的兄弟,給了我最致命的一刀!
顧司辰,你演得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