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爸爸退休後，媽媽以一輩子沒管過錢為由，要求我們上交工資和退休金。

我不同意上交，怕她理財不當，反被爸爸打斷腿。

“讓你結婚你不結，讓你上交工資也不肯，難不成我們養了個不孝子白眼狼！”

“既然這樣，還不如現在就打死你！”

親生父母以死相逼，我無奈答應一年至少上繳二十萬家用。

三年後，爸爸查出癌症，治療費超百萬，他卻一點也不擔心。

“還好這幾年有你媽幫咱們存錢，一年五十萬，卡裏的錢怎麼著也夠了。”

我摸著曾經被打斷過的腿在一旁笑而不語。

因為我知道，那張卡裏現在剩下的餘額不超過五毛。

五天前，裏麵的錢全被我媽取出來給我那個長了一臉痦子的相親對象買了一套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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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手裏拿著確診單，臉上並沒有知道自己得病後的不安，反而一臉輕鬆的繼續催婚。

“那個小王有什麼不好的，他不嫌棄你年紀大就已經很不錯了，你就別挑三揀四，趕緊嫁過去，好讓我和你媽少操點心！”

“是啊！小王說了，你現在27，已經是高齡產婦了，要不是你媽我一直幫你維係，他早就選別人了！”

我滿眼譏諷地著看著眼前自己的親生父母。

我陪他們在醫院檢查，一個人跑上跑下，他們不關心我辛不辛苦，反而一個勁的替一個陌生男人說話。

我實在忍無可忍，聲音裏帶著壓抑的怒火。

“爸，媽！今天我特地推掉了一個重要的會議陪你們來醫院，不是為了聽你們說這些的！而且現在最主要的事情難道不是給我爸繳費治病嗎！這可是癌症，你就一點都不擔心嗎？”

爸爸聽了我的話，冷哼一聲：“擔心什麼，這幾年有你媽媽幫我們存錢，裏麵肯定有一百多萬了，化療一年才多少錢！”

“你都27，不小了！錯過了小王，誰還會要你！”

媽媽聽了這話，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

我摸了摸曾經被打斷的腿，在旁邊笑而不語。

三年前，爸爸剛退休，媽媽就以“沒有管過錢”和“怕我亂花錢”為由讓我跟我爸將工資和退休金全都放在她那存著。

我一開始不願意，因為我媽曾經不止一次被詐騙過，好在錢不在她那，詐騙的數額不過幾萬。

甚至她還很容易聽信那些賣保健品的推銷員的話，家裏玉床，“長生”藥更是數不勝數。

我婉轉的拒絕道：“媽，你要是真想管錢，我可以每個月給你幾千塊零花錢，我的工資還是放我自己這吧，要是以後有個急用也省得麻煩你了！”

我媽的臉頓時拉了下來，眼睛狠狠地瞪著我。

“你以為我樂意管錢嗎？還不都是為了你，我現在幫你存的是嫁妝，等你以後嫁人了我就都還給你們，你帶那麼多錢嫁過去，以後在婆家的日子也就好過一些！”

我心裏一陣無奈，自從大學畢業後，她就已經開始給我臆想出一個不存在的丈夫出來。

不僅事事都為他著想，甚至開始規訓我，教我以後怎麼伺候好婆家。

我知道她的思想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隻得繼續耐著性子勸說。

“媽，我會存錢的！而且現在我剛畢業，隻想好好拚事業，結婚的事......”

不等我的話說完，我爸就抬手狠狠打了我一耳光。

“讓你結婚你不結，讓你上交工資也不肯，難不成我們養了個不孝子白眼狼！”

說到後麵，他臉色越發陰鷙，直接抄起旁邊的鐵棍打斷了我的腿。

“既然這樣，還不如現在就打死你！”

我痛苦地趴在地上哀嚎，懇求他們趕緊送我去醫院，可是他們卻充耳不聞，隻是一味地在我包裏找工資卡。

找不到後就一哭二鬧三上吊，無奈之下，我答應每年至少上交20萬，他們才心滿意足。

曾經被打斷的地方像被螞蟻啃咬一般隱隱作痛，我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才能克製住自己內心的怒火。

我眼睛死死地盯著媽媽，她眼珠子不停地轉著，手緊緊拽著自己的包，心虛地不敢看爸爸一眼。

見她這幅心虛的模樣，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因為我知道裏麵剩下的餘額不要說幾萬塊的化療費了，連五千塊的住院費也都刷不出來！

我很好奇她該怎麼跟我爸解釋，畢竟這錢有一大半是我爸的，而且現在還是救命錢！

爸爸等的不耐煩了，直接搶過她手裏的包，將東西全都倒了出來，一眼就看到了那張卡，率先撿起來遞給了櫃台的護士。

“對不起先生，你這卡裏的餘額不足！”

2

爸爸一巴掌拍在了櫃台上，怒聲吼道：“怎麼可能，是不是你輸錯了密碼！”

護士被這他這架勢嚇到了，隻能重新刷了好幾次，甚至怕他不相信，還將pos機拿出來給他自己刷。

直到上麵清晰地顯示“您的餘額不足”這些字樣時，爸爸才徹底相信，卡裏的錢沒了！

他回過頭，惡狠狠地一把抓住媽媽的衣領。

“我一年的退休金有12萬，柔柔每一年上交20萬，再加上之前的存款，怎麼說也有了150多萬了，錢都到哪裏去了？”

媽媽的眼珠子瘋狂轉動著，當視線落在我身上時，眼裏的慌亂很快就消失不見了，她冷靜地開始胡編亂造。

“卡是綁定了柔柔手機的，現在的年輕人可以直接從手機裏就花掉卡裏的錢，我怎麼知道錢哪去了？”

我心裏一沉，抬頭看向她，眼裏都是寒涼。

如果不是催債的信息發到了我手機裏來了，我或許也和爸爸一樣還被蒙在鼓裏。

現在沒想到，她居然能當著我的麵直接將鍋甩到我的身上來！

前幾天，我突然收到了一則貸款的短信，本來我並沒有當回事，突然想到給媽媽的這張卡是拿我的身份證辦的，所以當初就直接綁定了我的手機號。

想起她前幾年上當受騙的事，我便留了個心眼，特地去銀行查了一下。

一查才知道她那天將卡裏的錢全都給我那個相親對象貸款買了一套房，還款人卻填的是我的名字。

我不理解，我作為她的親生女兒，她沒想過給我買一套房也就算了，為什麼還要給一個陌生男人，甚至是一個滿臉痦子，隻有初中學曆的男人買房，還要我背上巨額房貸。

現在我隻要想到這個事，就感覺萬箭穿心。

爸爸鬆開了她，回過頭目眥欲裂地看著我。

“難怪你當初那麼爽快的答應一年上繳20萬，原來還留了後手！趕緊把錢拿出來，我現在都已經得了癌症，你要是還是個人的話趕緊把錢拿出來！”

我聳了聳肩：“我沒錢！錢不都交給了媽媽嗎，我每一次都是直接轉給了她，都沒有轉到這張卡上！”

聽到我的話，媽媽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瞬間跳腳。

“錢不是你用的還會是誰！柔柔，我知道當初要你把錢交給我保管的時候，你就不相信我，所以才會在卡上綁定你的手機號，然後再偷偷轉回去！”

“現在你爸爸都癌症晚期了，時間耽誤不了，必須趕緊繳費治療，就算媽媽求求你了！”

說到後麵，她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邊拍大腿一邊大聲哭嚎起來，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

周圍人很快就被這個聲響吸引過來，將我們三人團團圍在中間。

爸爸看著越來越多的人湊過來看熱鬧，臉色更加難看起來，他額頭青筋暴起。

“我和你媽養了你二十幾年，就算你不想給我們錢，那也不能把我和你媽的退休金也都拿走，一分錢都不留給我們吧！”

“就當是我們養了條白眼狼，我們也不要你那60萬了，你把我們兩個的養老金還給我們就行！難道你要看著我活活病死嗎？”

護士見我臉色不好，連忙出來打圓場：“小姐，你爸爸這個病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趕緊繳費辦理住院，接受治療吧！”

我想也沒想，厲聲道：“我說了，錢不是我拿的，而且我也沒有錢！”

3

話音剛落，爸爸拿起旁邊的筆直接摔我臉上，筆尖插進我的臉上，劃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旁邊的病人和家屬都看不下去了，也紛紛開始指責起我來了。

“現在的年輕人真的是鐵石心腸，自己的親生父母都那樣子求她了，隻是要回自己的養老金居然都不肯給！”

“她那個包都十幾萬，說不定早就將兩個老人的錢全花光了，真的是虛榮的白眼狼！”

“是啊，把自己打扮得人模狗樣，自己的爸爸都癌症晚期了，居然還不肯給錢治病！”

越來越多難聽的話傳到我的耳朵裏，我氣得渾身發顫，可是我還是不為所動地站在那，並沒有要掏錢的架勢。

爸爸也聽到了他們口中的話，尤其是在得知我手裏的包就十幾萬時，他鼻翼劇烈地翕動著，每一次呼吸都好似在宣泄著內心的憤恨。

“是不是像他們說的那樣，你把老子的錢全拿出來買了這些奢侈品！老子供你吃供你穿20幾年，你不給我錢，居然還把我的救命錢全給花了！趕緊去給我退了！”

說完後，就想伸手過來搶我手裏的包。

我側身躲過，麵無表情地看著他：“這個包是我自己賺錢買的，如果你不相信，反正銀行卡的消費都是有記錄的，大不了就......”

不等我的話說完，我媽“騰”地一下從地上彈了起來，一巴掌狠狠地甩在我的臉上。

看到這個陣仗，旁邊的人都看熱鬧不嫌事大，拿起手機開始直播，不用看也都知道肯定很多人都在說解氣。

媽媽陰沉著臉，眼神凶神惡煞。

“你一個月才賺那麼點窩囊費全都上繳給我了，哪裏還有那麼多錢買包，我一直沒有說出來就是為了給你留點臉，還要去銀行打賬單，一定要我們都跟著你一起抬不起頭你才開心是吧！”

“你現在趕緊聽我的，把這個包退了，然後把錢給你爸爸交醫藥費！”

我耳邊嗡嗡的，被打的地方很快就腫了起來，生理性淚水蓄滿了眼眶。

“叔叔阿姨，要不我先借錢給叔叔交了這個住院費吧，別耽誤了叔叔治療的最佳時機！”

所有人都回頭看過去，王誌撥開人群走了過來，從包裏拿出5000塊錢居高臨下地遞給了媽媽。

“小王，你怎麼也來了，真的是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柔柔以前不是這麼愛慕虛榮的，肯定是被現在的網絡洗腦了！”

說著，她拉著王誌，凶狠的眉眼都溫柔了下來。

爸爸見狀，臉上也堆滿了殷勤的笑。

“哎呀，怎麼還好意思要你幫我付這個錢呢，沒事一會兒回去了，我們就帶著柔柔去把這個包給退了，現在也不是很著急，這個錢你還是留著自己花吧，以後柔柔還是要拜托你照顧了！”

望著他們一唱一和的臉龐，我隻覺得惡心。

我和王誌不過就見過一麵，就好像我已經不是他們的女兒了，而是這個男人的老婆一樣。

這個家我才是唯一的外人！

媽媽見我還愣在那，衝過來將我往王誌懷裏推。

一股惡心的狐臭味撲鼻而來，我沒忍住幹嘔了起來。

可是王誌卻死死地攥緊了我的手腕：“叔叔阿姨，這個錢就當作是給柔柔的彩禮錢，不用還了！阿姨不是說今天就要我和柔柔去領結婚證嗎，我媽說讓我把彩禮錢先給了！”

我渾身一僵，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原來今天無論如何都要我來，並不是單純的看病，而是為了讓我去領結婚證的！

王誌作勢要將我拉走，我看著爸媽臉上都掛著滿意的笑，心裏一涼。

周圍的人也都在起哄：“兄弟，這個女人連自己爸爸得重病了都無所謂，你以後得好好教育一下，教教她怎麼當個合格的女人！”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現在這些看熱鬧的人恐怕早已被我千刀萬剮了！

我一腳狠狠地踩在王誌的腳上，趁他痛得鬆力的時候，趕緊從他懷裏掙脫了出來。

心中的委屈在此刻徹底爆發，我猩紅著眼看著他們，嘴角揚起一抹冷笑。

“你們不是都好奇卡裏的錢去哪裏了嗎？正好，我前兩天剛打了一份賬單，不如一起看看？”

說完，我從包裏拿出打印好的銀行賬單。

剛想展開給所有人看，剛剛還在笑的媽媽臉色一變，直接搶過賬單撕成兩半。

“柔柔！你不要再無理取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