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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出生的第七年，我成了家裏多餘的人。

手洗完全家人衣服後，剛下班回家的爸爸抱起妹妹，看著我歎了一口氣：

“要是家裏沒有你這個傻子就好了。”

我呆呆地看著妹妹手裏的雪糕，吞了吞口水。

媽媽很生氣，讓我跪在門口不許吃完飯，說要治治我的饞病。

外麵下著雪，手上凍瘡痛得不行了，眼淚也不敢掉。

我想是不是再聽話一點，爸爸媽媽就能喜歡我了。

後來，大貨車朝妹妹衝過來，我想起爸爸媽媽說的要保護妹妹，勇敢地擋在她麵前。

妹妹沒事，我很開心，連身上流血都感覺不到痛了。

可為什麼爸爸媽媽卻在哭呢。

......

“我們一家三口明天去拍張全家福吧，小寶七歲生日，是要紀念一下的。”

門關得緊緊的，聲音從窗戶透了出來，我跪得腿都沒知覺了，又聽見爸爸說：

“剛好，我給小寶買了新的公主裙，到時候照得漂漂亮亮的。”

他們笑得很開心，我扯了扯身上緊巴巴的衣服，也笑了出來。

妹妹的新衣服穿舊了就會給我，那條漂亮的公主裙，以後我也有機會能穿上。

天很黑了，頭也昏昏的，不知道過了多久，媽媽終於想起了我。

她讓滾我進去，又指著我說：

“像你這種不聽話的，不配和我們一起拍全家福，到時候你就在一邊看著。”

爸爸剃著牙，眯著眼朝我啐了一口。

“要不是為了給你治發燒，我兒子就不會溺水沒掉，結果你還燒成了個傻子，看見你我心裏就一股無名火，全家福肯定不能有你這個晦氣東西。”

妹妹指著我怒氣衝衝：

“你又讓爸爸媽媽生氣，你不是乖孩子，我要懲罰你！”

她衝過來朝我拳打腳踢，我隻能受著。

爸爸媽媽說，這是我欠他們全家人的，我要認。

於是我跪在地上小聲和她們保證：

“以後妹妹吃東西，我再也不饞了，我錯了，我再也不會惹你們生氣了。”

媽媽看著我搖了搖頭。

“傻就算了，你的品質不好，看到別人吃東西眼睛就要掉下來了。”

“就算我們討厭你，可我們從來沒虧待過你呀，吃的穿的，你哪一樣少了？怎麼你妹妹就不會像你一樣貪吃嘴？”

我乖巧地點點頭，肚子卻一直在叫。

洗了碗，拖了地，我抱著被子躺在沙發上，想著要趕緊睡著，睡著了就不餓了。

剛躺上去，背上又壓到了硬硬的東西。

摸出來看，是妹妹最愛的芭比娃娃。

穿上漂亮的衣服，有長長的睫毛，我一直想摸，妹妹卻說我的手很黑，摸了會變臟。

這是我第一次玩芭比娃娃，我很喜歡，看了又看，躲在被子裏偷偷笑了出來。

隻是還沒開心多久，妹妹就發現了。

她大哭起來，吵醒了爸爸媽媽，指著我說：

“她是小偷，她偷走了我的玩具，我討厭她。”

我很緊張，小心地把娃娃在衣服上擦幹淨要還給她。

她不要，直接丟在了地上。

媽媽很生氣，爸爸也很生氣。

爸爸說：

“傻都傻了，手腳還不幹淨，小時偷針大時偷金，不罰你長大了要惹大禍。”

我又跪在了地上，早上腫起來的膝蓋軟軟的，很痛。

我想說，我沒有偷，可是媽媽的衣架打下來，我話都來不及說，太痛了，隻想哭。

芭比娃娃最後被丟進了垃圾桶，爸爸答應妹妹，說會給她買一個新的，這個臟得不要了。

夜很黑，所有人都睡著了，我偷偷把那個芭比娃娃撿了回來。

頭已經掉了，怎麼也安不回去，但我還是把她抱在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