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將我送給了老男人。
那老男人也就比我大七歲。
還是熟人呢。
他沒有碰我,我拿起煙灰缸狠狠砸向他的頭。
罵他:「齷齪!」
賓館阿姨聞聲報警,片警很快趕來,順便查房?
眼看我馬上喜提警局免費住宿時。
他眉梢輕挑,壞笑將我擁入懷中,
「她是我未婚妻。」
高三模擬考,我五門滿分。
外麵的雨下的很大聲。
看見我的成績,我爸氣得直發抖。
揪起我媽的頭發朝著床腳狠狠甩了過去,我媽沉默不語,陰沉暗淡的眸子死死的盯著我。
「你我這樣的蠢貨怎麼可能生出尹長恩這樣的天才。」
我將手裏滿分的卷子揉的稀碎,默默的轉身離開。這個世界上的父母都是希望自己的孩子成績好吧,就隻有我不可以,我不可以這麼聰明,我應該像他們一樣蠢,才能證明我是他們的孩子。
我爸打我媽,罵我是野種,我媽轉過頭就用細細的數據線抽我。
數據線抽在身上,每一下就是一道檁子。
「誰讓你這麼能,聰明是吧?我就給你打傻。」
每抽一下我都疼的直哆嗦,大腿後背都是密密傷痕。
半夜我體溫燒到39度,我被扔在雜物室的水泥地上,透過門縫,看見我媽又穿上了他那條暗紅發黑,開衩到腰的旗袍,唱小曲兒。
我爸猛的拉扯我媽的頭發,媽嘴裏的曲兒走了音掉。
突然,門外響起另一個男人深沉的聲音,
「停手。」
我趴在門縫目不轉睛似的看著這個陌生人,在我眼裏這個衣冠楚楚的男人。
來找我媽的都不是什麼好人!
可他的視線卻看向我這邊。
他起身朝雜物室走過來時,我爸低頭哈腰,「小宋爺,那門裏的就是個小畜生,別臟了您的眼。」
「你以為你家這麼臟的地方,我為什麼能來,難道是看你的嗎?我來是看她的」
推開門。
男人沉穩年輕,一身定製西裝,黑框眼鏡下一雙自帶勾魂的眼睛,雖然清冷些我卻覺得異常親切。
外麵的雨水淋濕了他的褲腳,他的褲腳和皮鞋有水漬,
大下雨天還想著來我家,必定是個醃臢的玩意兒,衣冠禽獸罷了。
他褲腿上冰涼的溫度,我抱正合適降溫。
我使勁哭,把發燒發燙的臉往他手背蹭。
把被數據線抽過的傷痕,故意露出來。
這一刻我居然這樣蠢,竟然想要博取陌生人的同情。
這個男人瞳孔一震,俯下身,手輕輕撫摸了我的頭。
他手指很柔軟,比我掌心還要軟。
「她發燒了。」扔了一遝錢給我,傲慢且侮辱。
「果然和白恩恩長的一模一樣,這女娃我預定,這麼好的皮子,別弄傷了,有傷痕的我可就不開價了。」
隨手又塞我媽一遝錢。
他是看上我了?
2
男人頭也不回的走了,我追出去,他上了一輛勞斯萊斯。
雨水下的很大,有司機跑過來。給他撐傘。
「小宋爺,人要帶走嗎?」
「不用。」
打開車門的一瞬間我看見。
車裏麵坐著一和張著一模一樣的女生。就連她的耳垂尖下的一顆痣,也和我是一樣的,我摸摸我滾燙發燒的耳垂。
雨水中車門關上,我懷疑是我燒糊塗了。那個和我一模一樣的女生讓我恍惚。
一眼便能看穿她是被豪門寵上天的小公主。而我呢?像是陰溝裏散發惡臭的老鼠。
可笑的是,我倆居然長著一樣的臉。
第二天學校的廣播裏傳出尹長恩的表彰,全市模擬考試第一,學校在大肆宣揚,而我卻為此被抽得一身傷。
拖著發燒的身體頭腦昏沉沉的。身上的傷隱隱的泛疼。趴在客桌上像隻死狗。滿腦子都是那個和我一模一樣的女孩,還有那個陌生男人。
我的桌子被敲了敲,然後扔了一包什麼東西在上麵。
是一大包安睡褲和幾包衛生巾。在一個透明的口袋裏,全班同學都看得清清楚楚。
是校霸林翰笙,他追校花沒有結果,鬧得很難看。今天他又當眾揚言,他不喜歡繡花枕頭,他要改追學霸。
我持續發燒,昏昏沉沉,根本沒有精神去理他。
「生理期不舒服?來喝熱水。」
啪一聲,一杯熱水砸在我書桌上熱水濺了我一身。
林翰笙長得也算是眉清目秀,家裏是當地的土財主,全校除了校花沒有人敢卷了他的麵子。
見我還是沒反應,他混不吝的脾氣又上來,把我提起來,「裝什麼裝?小爺追你是看的起你,別以為你媽做什麼的我不知道。」
是啊,我有什麼資格卷了混世魔王的顏麵。
在別人眼裏我就是爛在糞池裏的蛆,學習再好又能怎樣。還不是隻蛆。
蛆永遠不可能變成蝴蝶。
林翰笙將剩下的半杯熱水灑在我的練習冊上,上麵的字全濕了。
就在全班同學都在看我的笑話。班主任領著一個女孩兒走進班級。
「不會吧,世界上居然有兩個尹長恩。」
「她倆還不會是雙胞胎吧」
「她倆雖然長得像,一看就知道一個天上一個地上好吧。」
我抬眼,是她......
3
老師還特意將我和這位千金大小姐安排在一起,我的呆滯木訥更襯的她大氣豔麗閃閃發光。
我在班裏沒有什麼朋友,我媽唱曲的事被學校幾個學生家長碰到之後,更沒有人與我親近,都嫌我臟。
被校霸纏上,也不會有人為我出頭。
幾名同學交頭接耳的議論新來的同學。
「聽說她霸淩原來學校的同學被開除了。」
「不是吧,長得這麼小白花,聽說她才是被霸淩的那一個,現在精神都不太好了。」
「你們說的都不對,說是他家太有錢,讓人盯上了,為了確保安全才來了咱們三線城市。」
我又一次被所有人忽略,剛剛校霸對我做了什麼沒有人理會。
「我叫白恩恩,能坐你身邊嗎?」
「不要」
我看著和一摸一樣的臉,神采奕奕端莊大方,就忍不住厭惡。
她把我的練習冊直接扔進垃圾桶,
「我給你買新的。」
然後回手,將學霸耳朵上戴著的銀灰耳釘拽下來,林翰笙的耳朵被拽豁了,這個女孩出手的速度很快,蠻橫的大小姐難道是個瘋子。
林翰笙手指捂不住流出來的血,本想呸上一口,可他心裏也知道這個新來的轉校生他是惹不起的。也沒罵出口。
他的狗腿子七嘴八舌,
「快去醫務室。快叫校長。」
「大小姐想幫她,她都沒有那個命。」
我又被罵了。
家人也好,同學也罷,都不要打擾我學習,我隻想考出去,高考是我唯一脫離苦海的方式。
現在我的燒有一些退了,回家我媽一定不會給我好臉色,昨天來家裏的男人,身份地位高高在上的樣子,一定是我媽最想攀附的貴客。
可他卻看上了我。
4
放學的時候,那個男人來接我了。
他不是接大小姐,大小姐已經被專車接走了,原本我一個人走在冬季的細雨裏。
又下雨,冬天的雨太冷了。
他將他的車停在我的身邊,拿了把黑色的長柄傘遮擋在我頭上。
「上車」
「我不會唱曲,也不想學。別費心思了。」
「你拿了我的錢,跟我走。」
「我又不想要你的錢。」
忽然他扔掉手裏的傘,猛的撲過來,將我壓在一棵樹上。
他的下顎順勢抵在我的額頭上,低頭看我。
猝不及防的舉動,讓我頭暈目眩,手指發麻。
他在戲虐我之後又鬆開。點了點我的肩膀。
「你這裏有鳥屎。」
鳥屎?
現在正下雨,他說我肩膀上有鳥屎?
然後往我手裏塞了一個手機,裏麵有我的號碼隨時聯係。
他居然知道我沒有手機,我是想有個手機能查查資料單詞,我嘴硬說不要,卻放在了書包裏。
男人笑了,又摸了摸我的頭。一副剛剛逗我玩兒的和藹可親。
「不燒了,我叫宋靳,今年才25。」
也就比剛成年的我,大七歲。
後來,我才知道,他爸是白家的管家,勞苦功高,所以從小,白家人就將宋靳培養在身邊,讓他過早便見識了社會險惡。
怪不得,才25歲,就長成了這麼一副曆盡滄桑的模樣。
他開車一腳油門走了,沒有勉強我上車,他讓我離白恩恩遠點。
我撿起地上的長柄黑傘。
心裏有點兒亂。
他來接我就是特意警告我離那位大小姐遠一點?還是想塞個手機遙控我?
如果剛剛上了豪車,我會怎樣?
他要帶我去哪?
為什麼他會讓我聯係他?
別想了尹長恩,你快高考了。
5
腦袋一路混亂,不由自主的瞎猜。
林瀚笙轉學了,聽說耳垂豁開。
沒有校霸的騷擾,在學校的日子似乎可以安生些。
向來我都是一個人去廁所,打開水龍頭洗手。
白恩恩依靠在水池邊,用手彈了我滿臉水漬。她使了個眼色她的小跟班都撤了出去。
她嘴角譏諷。
「尹長恩,你知道麼,我是有一個雙胞胎妹妹的,但是聽我媽說,在母胎就被我吸收了。你說你和我長得這麼像是不是因為我在胎裏就弄死的妹妹,又投胎了?」
她眼神陰涼,說到她胎死腹中的妹妹讓我頭皮發麻。
是你嗎,小時候我經常會做我被人寵著,過著無比幸福的夢,我還勸自己平行時空我是個很幸福的姑娘,可是每當我醒來終究是場夢。
難道是雙胞胎的心靈感應。
我拿出我的單詞小紙條,有亂想的時間不如背兩個單詞。
6
我被我媽逼著唱曲,等他的如意客戶再來光顧。奈何我天生五音不全,免不了挨抽。
從前這些委屈我都自己往肚子裏咽。
「你為什麼要給我媽錢?每次你給我媽錢我都會挨抽。」
「我隻想讓你日子稍微好過一點?」
我沒有男人的微信,隻是一來一回,手機裏隻有這兩條短信。
小宋爺?我呸!
一個開豪車的人,怎麼會理解,我怎麼才能過的好。
「還想讓我活著,就別撒錢。」我氣呼呼的發了一條短信給他。
之後就失聯了。
那位小宋爺,一直沒有再轉錢給我家,我媽急了。
她看著我,動起了歪心思。
7
頭很暈,平時我是不喝酒的,現在裹在被子裏動彈不得。不知是怎麼著的道。
全身隻能勾勾腳趾,一點力氣都沒有。
宋靳暈乎乎的推開酒店房間門,一頭就栽了過來。
「什麼女人都往我床上塞,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