蔄訊到我家找我。
我正因為熱感冒難受躺在被窩。
「不接電話?躲我還是怪我?」
這人不是瞎了吧?
我都要燒焦了,顧得上什麼。
我有氣無力的說。
「怪過,沒躲。」
一開始他欺負我,讓我滾出他家。
他說我就是一個隻喜歡金子的假三好。
我家也有錢,不過確實沒他家多。
他在學校也沒給我好臉色,總說沒有我,家裏人看到的他才是最優秀的。
但一想到冷漠的幹哥哥會變成金燦燦的首飾。
我就不太在乎他對我怎麼樣了。
至於他賭氣讓我誌願報遠點的事,我簡直覺得他是我的貴人。
他又說,「敦煌太遠了,回家不方便,你懂我意思吧?」
家,他說的是哪個家?
回幹爹家不方便,還是我家不方便。
我欲言又止。
他正好來了電話——
「阿訊,我發燒了,口好渴。」
他按低了通話音量,可我還是聽見了。
「阿訊,我需要你在我身邊,不然我覺得我死的更快了。」
上帝!我紅透了也沒覺得自己會死,她的小命就這麼不經火?
蔄訊撇了我一眼,壓著聲音說:
「別急,我這就回去帶你打點滴。」
點滴也分兩種方式,有人喜歡過度醫療帶來的存在感,把液補進血管裏。
有人不喜歡交叉感染,把液補進胃裏。
「芊芊,我有點急事,一會兒再來看你,我還有話要對你說......」
「你喝點熱水,別睡著了,我很快就回來,你等著我。」
「好。」
我點點頭,想著再裝最後一次。
門關上的瞬間,我立即下床,
挺著酸軟無力的身體,吃了一片布洛芬,洗了把臉。
畢竟過會兒還要趕飛機。
幹爹安排來送我的司機車開得又穩又快。
兩小時就過了廊橋。
幹爹電話裏說本想讓蔄訊送我,但是看他急匆匆跑出家門也不知道幹啥去了。
我跟幹爹說沒關係的,本來哥哥也很討厭我。
我直接離開,也算遂了他的願。
飛機離開地麵,停止了短暫的顛簸。
我抱著滿書包的金子,望著雲層發呆。
曾經從小隨父調動決心不再遠離的城市,轉眼成了過去。
被視作掌心裏星辰般的人,也已遙不可及。